回到車上,成正浩爭求意思似地說:“沈兄,這個案子警局拿走了。沒我的事了。我們繼續陸島湖之行如何?”
沈問長歎一聲說:“不!我突然想不如現在就去拘留所看看彭鍾菊。我想寫一篇相關論文,以引起教育界和學術界的專家們對此類現象的高度重視和研究。我想開夜車趕快寫出來,還想明天下午見到班長,跟他好好談談。不知道他是否得知了彭麗娜的死訊。陸島湖下次吧!”
成正浩拉下臉說:“沈兄,我正兒八經地告訴你,拘留所是不會讓你見的。彭鍾菊可能移送到看守所了,那更不會讓你看。”
沈問討好地說:“之所以我對你說現在想去采訪彭鍾菊,想的就是請你出麵幫我穿針引線嘛。”
成正浩吸著煙想了想說:“實話告訴你吧沈兄,彭鍾菊的墮落已經引起社會的重大關注,專家們更不會目視無睹。你省省心,別從思想上陷進去不能自拔。學生的自取滅亡,可以說與班主任關係不大,就像我們C市黑社會如此猖狂與市長關係不大一樣。”
沈問哭笑不得地說:“成兄,你這樣說,安慰不了我。不去采訪彭鍾菊,探究她的犯罪的內在和心理曆程,她從X毒,當二奶到成大毒販,我居然一無所知,居然被完全蒙在鼓裏,不寫出來警示,我心裏的疙瘩無法抹去,我的心無法安寧。”
成正浩抬腕看表說:“時間會讓你安寧的。時間都這麼高了,我們早餐還忘記了吃。走吧,找個地方停車喝酒去。我們已經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沒有開懷暢飲了。”
在一家不大不小的酒店,四盤小炒。
沈問一發不可收拾地喝下三瓶C市出品的“三窩頭大曲”,成正浩用車把沈問送回家,扔在床上,他自己倒在沙發上也睡著了。
南嶺開門進屋。聞到濃烈的酒氣,見到兩個男人一個在床上,一個在沙發上歪三倒四地醉睡,既來氣又憐惜,心想,這兩個家夥可都是酒壇子,自己大大咧咧開門進來,兩人還一無所知地迷睡,這是在哪喝了多少啊?
南嶺受不了屋子裏的酒氣,捂著鼻子拉開門出去了。
窗外響起了一聲高過一聲的警車的汽笛聲,成正浩翻身醒來,本能地從沙發上騰空彈起站到臨街的窗前拉開窗簾,他雙手叉腰,神情專注地凝視窗外車水馬龍的望春路上的一隊警車急促駛過,看了床上的沈問一眼,悄聲拉開門回了警署。
沈問在成正浩走後幾分鍾被手機鈴聲吵醒。電話是謝英打來的。謝英和彭麗娜還有班長徐向榮住在同一個小區,即馨鄉小區。彭麗娜的被害謝英已經知道,而且還知道彭麗娜的父母去警局認屍回家後哭得死去活來。徐向榮還不知道彭麗娜被害。謝英在電話上就告訴沈問這些。然後追問沈問說:“喂!你聽了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啊!”
沈問有氣無力地說:“你說完了嗎?我要睡覺了。”
謝英馬上說:“沈問,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冷血?你原來班上的學生出了命案,你聽了竟如此平靜。彭麗娜離開你班才幾天啊?再說了,她和你班上的徐向榮戀愛談得正熱火朝天,我怕她一出事,徐向榮受不了打擊,才打電話給你……”
沈問仍然事不關己地說:“我知道,我睡覺了。”
謝英搶白說:“喂喂!怎麼了嘛,就知道說睡覺。說話就像個沒睡醒的豬玀,你睡不死呀大白天的!”
放下手機,沈問睡意全無,他找了兩包方便麵提了開水瓶搖了搖,是空的,就去廚房插上電源燒水,然後蹲進廁所,從廁所出來後一頓狼吞虎咽。
打開電視,時近黃昏,沈問開開燈,想給南嶺打電話,想她晚上過來聚一聚,一起去名沽屋吃西餐,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去那裏吃飯喝茶了,有些想念那裏的東東了。
然而電話打過去,卻不是南嶺的聲音。原來打的是董文姿的手機。她在電話裏嬌嗔地說:“是不是想我了?我也想你了。”
怎麼搞的?打的是好的電話?沈問鎮靜一下,將錯就錯地說:“是啊!我想你了。你有空嗎?”
“現在嗎?”對方像終於抓到時機一樣,嬌嗔地說,“你怎麼這麼久才打電話給我,我還以為你把我給忘記了呢!”
“我怎麼會把你忘記呢?我天天都想跟你通電話,隻是怕打攪了你。”沈問肉麻地說,“我想你了。你有空嗎?不!是明天晚上……”
“好是好,不過這幾天,我不方便……”董文姿放長線釣大魚一樣說,“我不方便,你不介意吧?你們育才出了那麼多大的兩樁事,都在你頭上,你還有心情泡我嗎?”
收了電話,沈問真的就連再給南嶺打電話的心情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