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六 袁老狐中計入觳(2 / 3)

壞了壞了!

袁氏母子心道不好,回身就跑,大漢們早就等待多時,呼喝一聲,上來登時將二人扭住,送到船上,伸腳連踹,袁氏母子膝蓋一軟,戰戰兢兢地跪倒船板之上。

袁氏心中暗暗叫苦,這可是吊桶落在井裏頭,上不得下不去,可怎生是好。

又想,不知是哪個天殺的走露了風聲,左家人這般快的就知道了?

袁氏到了這般田地,隻得堆起笑容,想著求幾句情,…

左致德指著袁氏大罵,“老東西,好大的狗膽,竟敢賣我侄女!”

袁氏陪笑道,“親家,…”

維明哼了一聲,“你已賣了媳婦,還敢稱什麼親家?”

看了左右一眼,“與我掌嘴!”

家人們早就不忿這袁氏不過一個市井寡婦,居然敢虐待大小姐,下手自然不客氣,一個個巴掌打得十足十,劈啪一陣過後,袁氏的老臉頓成豬頭。

當然晉二也沒逃過,一樣的被打成豬頭。

此時正是早飯過後,城中人出來活動的時間,見這邊偌大動靜,好些閑人都趕來圍觀。

袁氏被打得頭暈眼花,心裏卻是精明得很,知道這番難得善了,忙忍著疼痛分辯。

“親…相爺明鑒,不是我要賣媳婦,是,是孝貞她嫌家裏太窮,守不得,才要改嫁的啊,嗚…我也是舍不得這個媳婦的啊…”

袁氏見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心裏如抓到了根救命草,當著這麼多鄉親的麵兒,看他左維明還敢打死人命不成?

“眾位鄉親,不是我這當婆婆的狠心,實在是家裏窮得揭不開鍋,媳婦活不下去,才走了這一步,我怎麼忍心攔著啊…哎呀呀,我苦命的媳婦啊,我苦命的兒啊,我那小孫孫,祖母對不起你們呀,祖母沒本事養活你們…不如讓我死了吧!…”

袁氏一聲長一聲短地哭嚎著,眼角餘光瞧著四周圍觀人群裏有那不明真相的婆婆媳婦們眼露同情之色,不由得自以為得計,心下一喜。

維明冷笑一聲,從袖中取出一紙文書,讓立在一邊的永正大聲念出來。

“立婚書人晉門袁氏,同子晉德誌,今願將寡媳一名左氏,憑媒說合聘賣於宋員外府中為妾,當日得到聘金身價銀七百兩整。自賣之後,任從宋府擇吉收納,並無異言。即或夭傷疾病,亦由天數。兩願非逼,恐後無憑,立此賣媳文書為照。天啟二年十月二十日,立文書晉袁氏,同子德誌,媒馬門邊氏,牛門常氏,袁門方氏。”

維明喝問道,“這是你兒子親手寫的賣妾文書,上頭可有寫自願改嫁四字?”

見圍觀眾越來越多,維明又自袖中取了張單子出來,道,“八年前我侄女嫁入你晉家,帶了厚厚嫁妝,這便是嫁妝單子。永正念給眾位鄉親聽聽,小件就不須念了,隻撿大的說便是。”

維明將嫁妝單子交給永正,永正接過來高聲念。

“現銀八千,水旱田各一百畝,四季衣料八箱,金銀首飾三箱,珍珠六升…”

岸上群眾聽得驚歎不已:這左家小姐果然是好豐厚的嫁妝啊!這些年裏頭,能有這個數目出嫁的,絕對算是襄陽城裏數一數二的。

這晉家就算是一貧如洗,得了這注嫁妝,也能安穩富足地過上三五十年,才不過八年,就鬧到要賣兒媳婦,養活不起孫子孫女的境地,這說出去,是腦殼裏進水了才相信的吧?

“哎呀,你們不知道,這老婆子是個爛賭鬼,那個兒子又是個酒鬼,漫天灑錢的,…”

“真是敗家婆娘敗家子啊,這麼多銀錢,幾年就敗光了,要是我家有這樣的婆娘,老子一早就休了她!”

圍觀群眾有略認得這晉家的,便對著這一對豬頭母子指指點點,冷嘲熱諷。

維明衝著岸上的觀眾們一拱手,道,“厚贈嫁妝就是知道這晉家家貧,想看在親家的份上周濟一二,哪知道這二人一賭一酒,把我侄女的嫁妝不上幾年就敗光,又把我家侄女當奴仆一般呼喝驅使,她和一雙兒女三餐不齊,身無完衣,侄女婿過世之後,又起了歹意,想教她改嫁好再得些銀錢,更是****詬罵不休,娘家略有周濟,便盡數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