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貞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個好主意。
珍珠仍自不忿,“忠大娘今日去接大小姐,見著了那袁氏老東西,果然惡形惡狀不是善類,還招了三個女中光棍,****在晉家設賭場,還要大小姐和寒梅伺候吃喝哩。”
說著便把晉家各種不堪都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果然好婆婆都是相似的,惡婆婆卻是各有各的惡法。
這賭徒酒徒沾上一樣,就是敗家之始,而這晉袁氏,倒是占得全了。
當初左大伯給孝貞定親的時候怎麼就不打聽一下晉家的底兒呢?
儀貞正想著事兒,卻聽珍珠道了聲王爺來了。
抬眸一看,果然朱常泓一身輕袍緩帶,自一側角門踱步而來,麵上帶著笑,心情似乎很不錯的樣子。
“泓哥哥這般,可是有什麼高興的事?”
朱常泓笑道,“也沒什麼,就是見了陸原他們幾個,說那邊王府一切都準備好了。”
在外頭渾了這麼多年,總算有個自己的窩了,不容易呀,明天出發,到了中午想必就能在嶄新的荊忠王府裏用午膳了。
儀貞則是高興中帶了些緊張,這就要獨立門戶開始當被圈養混吃等死的藩王生活了啊!
見儀貞表情複雜,知道這定是舍不得離家了,朱常泓拉起自家娘子的手,安慰地放在唇邊親了親,摟著娘子安慰道,“以後想嶽父嶽母了,可以請他們過來小住。”
藩王不得離開封地,所以他們要來襄陽是不大可能了,隻能接左家人過去住。
珍珠見小姐王爺如此恩愛的舉動,微笑著別開了臉,心想,左家的四對裏頭,還是小姐和王爺最恩愛啊。
見珍珠如此,儀貞心裏微甜的同時也意識到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忙抽回手。
這地方可不是秀恩愛來的,啊,…
差點忘記了還有兩個小盆友在亭子裏呢。
儀貞回身一看,見麟兒和瓊兒兩個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手裏拿著點心盤子,兩對大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瞧著自己兩人。
儀貞微微一窘,哎呀,全讓他們給瞧見了。
儀貞忙與朱常泓微微拉開距離,扯了朱常泓一把,笑道,“來見見我大姐姐家的兩個小外甥。”
“麟兒和瓊兒,這是你們的姨父。“
兩個小童都被教得很知禮,雖然正吃著歡,一聽姨姨這般說,馬上從石凳上跳了下來,一個彎身,一個福身,軟軟叫道,“見過姨父。”
那小小的身板一板一眼地做著大人的動作,瓊兒臉上還掛著幾粒點心渣子,怎麼看都是可愛之極。
儀貞把四歲的瓊兒摟在懷裏,這娃怎麼這麼乖,要是自己家的該多好?
朱常泓長了這麼大,還是頭回被人叫姨父,瞧著這兩個小家夥也挺順眼的,雖然平時裏不怎麼喜歡小孩子,此時也麵露溫和的微笑,自腰間解下荷包,從裏頭拿出金蓮子來,一人給了兩顆。
“謝謝姨父。”
瓊兒還小,不知道金子值錢,麟兒卻已經懂了些事,知道這個金子可以買米和柴,還有香噴噴的肉菜,雖然這位姨父不笑的時候瞧著挺厲害的,但是他看著姨姨的時候就笑得很歡暢呢。
瓊兒也學著哥哥道了謝,她身上沒有荷包,便伸出小手,把才得來的金蓮子交給哥哥讓他收著。
想是兩個小童很少吃到這樣的點心,儀貞見桌上擺著的點心居然下去一多半,又怕二人吃壞了肚子,便看著他們不許再吃,喝下半杯熱茶,問了些二人在家時的事。
麟兒父親在世時,已經給他啟蒙,教了習字和三字經百家姓這些,他父親去世後,便隻有孝貞每日做完家務,教他念一兩個時辰,小瓊兒也跟在邊上認了幾個字。
聽著哥哥說念書的事,小瓊兒跟儀貞略有些熟了,忙在一邊搶著答道,“姨姨,我會寫瓊兒的名字哦。”說著就用小手指頭在桌子上一筆筆地比劃著,細看著,還真是晉瓊二字。
果然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瞧這兩個娃多聰明懂事啊。
真心搞不懂那晉家老妖婆為什麼要那般作,明明可以過著含飴弄孫的悠閑日子的。
吃過點心,喝過茶,儀貞和朱常泓又帶著小兄妹兩個去池塘裏釣魚。
朱常泓接過下人遞過來的兩付魚竿,耐心地教麟哥兒怎麼上魚餌,怎麼認魚鰾,還幫著放線,態度好的簡直有些像後世的超極好奶爸了啊!儀貞微笑地瞧著,心下暗暗稱奇,摟著瓊兒兩個在一邊悠閑地旁觀,看著魚鰾動了就一道喊兩聲加油,守著盛著魚的水桶,一大一小都是笑靨如花。
也得虧園中池裏的魚都是人工放養,從來隻有喂食的,沒有釣的,因此魚兒傻數量多,紛紛上鉤,不說朱常泓這樣的好手,就是麟兒新手上路,也釣到了兩條手掌大的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