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貞一想也是,丞相約莫相當於後世的總理了,雖然這個丞相是退休的,若是這麼一比,也就不奇怪了。
八九年前離開襄陽時,她還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走時匆忙,也沒仔細看襄陽城的模樣,如今倒是可以趁機多瞧瞧了。
朱常泓更是頭一回到襄陽,瞧著什麼都覺得新鮮,東指西指地問著,可惜儀貞雖然是本地人士,卻是深居閨中,所知有限,好些地方自己也說不清。
但見襄陽城三麵環水,一麵靠山。六門城樓高聳,四方角樓穩峙,城牆巍峨雄偉,城樓古樸典雅,護城河目測都有二百多米寬,難怪自古就有鐵打的襄陽之說,號稱華夏第一城池。想起射雕裏郭靖死守襄陽,抗擊元兵,儀貞不由得心中一動,神思不屬,連小泓哥的問話都漏下了好幾句。
維明為答謝父老鄉親的厚愛,忙出了船艙走上船頭,朝四麵做著四方揖,左家族人站得齊整,紛紛彎身行禮,左家的仆人則給主人行跪拜大禮,大小官員們也遙遙相拜。
各方粗略見過,老管家和申氏上得船來與兩位左夫人相見,維明則下船上岸與各方見禮敘過寒溫,吃過三杯接風酒,才一一辭謝完畢。
等各種見禮敘話過後,大半天的時間也過去了,左家的女眷們才棄船上轎,回到左家老院。
老院的各處房舍已經被申氏帶著人收拾出來,俱是整潔齊楚。
左家老宅本就寬闊,常年處於屋多主人少的狀態,如今左家全家都回來,還添了人丁,倒是不能再和從前那般住了。大房二房各分了個大院,大房居東,二房居西,申氏住了個後進的小院,永正和媳婦住在大房邊的小院,其餘三個小點的院子留著給三位小姐歸寧時住。
諸般分派,收檢行李等各種忙亂,直到了夜晚用團圓飯才得鬆緩。
諸人在二門廳中就坐,分內外兩席,申氏跟桓清周氏說起這些年來的大事小情,提到秀貞喪命,也不由得落了幾滴淚。
若是在過去,周氏可是很瞧不上這個在自家打秋風的老寡婦的,早就冷嘲熱諷翻白眼了,如今周氏經曆多番變故,習性大變,倒是隨和了許多,跟申氏也能說上幾句話了。
“怎麼不見孝貞侄女?”
雖是聽說孝貞在婆家日子不好過,但叔父回鄉這等大事,怎能不見過來?
申氏麵上黯然,“她那婆婆厲害,怕是不放她出來。”
難怪世人都願意生兒不願生女,生了女兒辛辛苦苦嬌養長大,嫁到旁人家卻是吃苦受罪,生死好壞都由得婆家做主。
這八年多來,孝貞嫁妝賠盡,女婿氣死,苦守著一對兒女,****被那惡婆婆刻薄搓磨,又受小叔的閑氣,自己為著孝貞愁得頭發都白了,卻是束手無策,救不得閨女,如今萬幸二位叔叔回來,自家閨女有了做主的長輩,想必那晉家老東西要略收斂些罷?
周氏道,“明日拿轎子去接,看那晉家老東西敢不放孝貞來。”
桓清也點頭稱是,“聽說孝貞侄女生了一對兒女,咱們都還沒見過呢,正好接來多住些日子。”
申氏笑著應了,心裏卻是拿不準,那晉家老東西不知會不會看在丞相的麵子上,略通些人情。
第二日,桓清便早早派了左忠家的和兩個仆婦,帶著轎子去晉家,好接孝貞小姐和兩個兒女回娘家。
晉家卻是位於城北,臨近河邊的一所三進宅院,雖跟左家是沒法比,但在這城裏,也算是勉強小康人家了,隻是瞧著大門破舊,牆上長草,一番破敗之相。
左忠家的暗暗歎息一聲,當初左大爺怎地就給親閨女孝貞小姐挑了這麼一家,真是受的活罪。
敲了門好半天,才有一個半大不小的小子過來開門,聽說是大奶奶家裏來的,一溜煙跑去裏頭抱信,倒把這三人扔在門首,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
三人麵麵相覷。
好半天,那小子才跑回來請他們進去見老太太。
三人跟著進去,見院內也不種花草,地上青磚也有好些破碎的,牆壁也好些地方掉了灰,看著十分不像。
待那個小子領著三人進了二門正房,房中一個四五十上下的婆子,高坐在太師椅上,下巴高高揚起,手裏拿著碟瓜子,邊嗑著瓜子,邊下眼瞧著三人,好一會才問道,“你們就是左家的下人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