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時代,空氣還沒有被汙染,在府裏的空氣自然不差的,隻是難得出來一回,覺得什麼都瞧著新鮮。
這一行車馬,那楠木的馬車廂,窗上掛著色彩明快又輕暖的織花絨布,前頭趕車的精壯漢子和隨車護行的眾多錦衣護衛,讓人一看就知車內人的身份非富既貴,因此偶然遇到路上的行人車馬,也趕緊避讓到一邊。
儀貞與朱常泓並肩坐著,將簾子半掀了,二人瞧著外頭的風景,談天說笑。
某人在車上坐著無聊,便無賴地靠在媳婦香香柔軟的身上,半眯起鳳眼,一雙手環抱在媳婦腰間,眼下還算老實,因為一有小動作,就會遭到打手警告。
儀貞坐在馬車中,忽然想起當年與朱常泓初遇時,自已兩歲多,朱常泓是六歲。
那坐在華麗拉風馬車裏的驕矜小童,如今卻成了自己的老公了啊。
“泓哥哥,你還記不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麵?”
朱常泓眨了下眼,勾唇笑道,“怎麼不記得?我當時剛剛逛了街回來,在馬車裏看到你穿得像個小叫花子,髒兮兮地蹲在我家大門口,跟隻小奶狗似的,別提多可憐了…本王善心大發,這才讓流風把你帶回府的。”
儀貞聞言差點被口水哽住,小泓哥太能給自己臉上貼金了,顛倒黑白啊有沒有!
伸出玉指來,在某個睜著眼說瞎話的腦門上戳了一記,“咦,我怎麼記得是某人不僅不幫忙還動手推人,後來還是陸婆婆讓人把我帶回府的哩?”
某人訕笑幾聲,“啊?那定是真兒沒記清,那會才兩歲,能記得些什麼?肯定是弄混了弄混了…真兒是自己暈倒的,本王伸手…是去扶的。”
但覺得玉指纖纖,貌似又要不客氣地戳過來,朱常泓故意頂了頂額頭,就那點小力道,隨便戳都沒關係的,不料那玉指卻是落在了他的耳朵上,故意摸了幾下。
朱常泓隻覺得好像有細小的電流從那指尖發出,從自己的耳根處擴散到全身,雖是微癢,卻希望那隻小手的動作要一直繼續下去才好。
隻聽儀貞似笑非笑道,“泓哥哥,耳根兒都紅了哦…”
在媳婦麵前說個謊還會臉紅的某人聽了,耳根子更紅了。
嗯嗯,就是想起當時自己那目空一切的模樣來,也覺得有些欠揍呐…
唉,儀貞的記性怎地這般好?自己別說兩歲,就是四歲的事也都記不得了。
老羞成怒之下,索性把臉向下埋在了媳婦軟軟的胸前,賴道,“都是這天氣熱的。”
熱還抱得這麼緊?
儀貞無語,推推他,“熱就坐開點嘛。”
某人無賴地哼哼唧唧就是不動,儀貞見他不好意思,也不再提起小泓哥那風光無賴的過去,見山道上一隻豬獾一竄而過,忙指給小泓哥看,“快看,有隻獾!”
正心中暗窘的朱常泓精神一振,倏然起身,“哪呢哪呢?啊,在那棵樹下。看我捉了它,咱們中午烤著吃。”
說著便飛速下車而去,儀貞眨眨眼,心想,瞧著那隻獾離得有些遠,小泓哥的武功和自己一樣都是半桶水,估計是難捉到的。
卻聽外頭驟然響起兩聲轟響,接著就聽見侍衛們的歡呼聲,“中了中了!”
小泓哥得意的笑聲也夾雜其中,儀貞心中納悶,探出頭朝朱常泓望去,但見他錦袍玉帶,人如青鬆,站在大青條石鋪成的道路邊上,身姿站得筆挺溜直,臉上掛著顯擺的笑容,手臂向前,兩隻手裏還端著…槍?
好吧,那個東西應該叫火銃才是,不過小泓哥那架勢還真有點意思,兩手平舉著那隻有半臂長的鐵管子,管口還冒出縷縷青煙。
儀貞衝著他笑著揮了揮手,小泓哥更是得意,一口吹去了槍口的煙,收了火銃,回身進了車內。
自有侍衛顛顛地奔到山上把那隻被打中的獾撿了回來,掛在馬前充當戰利品。
“這個就是火銃麼?”
儀貞好奇地從朱常泓手裏接過來,上下打量著,見不過是根熟鐵的管子,一端有手柄和槍膛,看起來有些簡陋。
明朝已經有了火槍火炮的雛形,且分出許多種類,有連發的,有射程遠的,傳說後來西洋人的槍也是受了火銃的啟發才造出來的,明朝的科技水平,還是處於世界先列的…
“泓哥哥,這是從哪裏弄到的?”
按說象這種利器,應該是市麵上嚴禁流通的。
“小皇帝賜的,有十幾支呢。都放在府裏大庫裏頭,今兒要出來玩,才讓他們取了一支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