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問,底下登時七嘴八舌的說開了。
“教主是佛祖親傳的弟子。半夜裏身上帶著佛光哩!”
神人出世,都有佛光的。
“教主是佛祖派來救苦救難的使者,專門是教俺們窮苦百姓一條活路的。”
信教者,有肉吃。
“教主能醫死人活白骨哩,俺親眼瞧見那十幾年的啞巴被他一摸,都會說話了哩!”
教主神通廣大,法力無邊。
“隻要入教,日後俺們老了以後就每兩月有一鬥米麵。”
雖然眼下入教,要出些米麵,但是未來美好生活,就在眼前。
“教主會引香救人,神通廣大,若不是教主放出神香,俺們咋能知道教主被抓了呢!”
要是沒有香,咋叫聞香教哩?
維明聽著心中微哂,卻聽那為首的教民質問道,“你們這些兵馬,是打算護著那糊塗太守給他撐腰的麼?”
維明道,“你們要殺太守,隻是因為他抓了你們教主的麼?還是曾有貪贓枉法之事,才引得你們如此憤恨?”
那為首之人尚未答話,下頭的人倒是都小心道,“按說這太守倒是個不錯的。”
“官倒是個好官,可惜偏偏這遭糊塗了。”
維明正色道,“既然如此,那便聽本官一言,本官乃是左都禦史兼刑部尚書左維明,奉先帝令,授兵馬都督之職,領十萬兵解山海關之困,如今邊關大捷,得勝回朝,路過青州。聽說這青州有妖民作亂,要殺官劫庫占據青州,本官身為朝中重臣,自然不會坐視不理,這便帶兵前來平亂,外麵已有數萬人馬將青州圍得水泄不通,飛鳥難逃。因青州太守是我二弟,故帶親自入城來看個究竟。”
那些聞香教民多是小老百姓,聽了聞香教的煽動前來的,如今聽說有十萬兵馬把城圍了,帶兵的還是那位名震大明朝的左禦史,再一想這殺官劫庫可是殺頭的罪,有那膽小的便嚇得撲通跪倒在地,勉強站著的也多是手腳發涼,心底兒發毛。
不過也有不少人心想,這左維明是太守的親兄弟,說不得是要維護他的,為了能救出教主,跟他們拚了,反正教主法力高強,說不定死透了也能被救回來的,或是這輩子為教主獻了身,下輩子能投個好胎也說不定哩。
卻聽維明話鋒一轉道,“這青州太守既然平日還算得個好官,這也罷了,果然如你們所說,聞香教主是個佛祖座下弟子,這太守卻冒犯教主,果然是個糊塗的。”
聞香教民聽了這話,都有點暈暈的,怎麼這位大官倒不向著親弟弟,說起了公道話來?
維明見著這些人麵上半驚半疑的神色,接著忽悠道,“雖然你等犯下大錯,若是依律而行,本官一令下去,千軍萬馬齊發,你等難道還有抵抗之力?但本官念在你等平日皆是良民,不過是一時衝動入了聞香教,受了奸人挑唆,大錯也還未成,本官不忍加以誅殺,因此才好言相勸。”
“此時放下刀具,散夥回去,我自使太守放了聞香教主,你們明日可來領著教主回去,作亂之罪,一概不究如何?”
眾人聽得這話,都萌生退意,好些人就地扔了手中武器,那為首的幾個骨幹卻是高聲道,“左大人既然這樣說,俺們也是知好歹的,這便退去,不過,我們教主生死不明,還請左大人放出教主,與俺們看一看才得放心。”
左維明微笑道,“這有何難。”
隨即便吩咐小校去衙中傳令。
小校飛奔而入,此時左致德一家正如熱鍋上的螞蟻般,躲在內院大門後幹著急。聽說亂民攻進了府衙,內中女眷頓時覺得沒了活路,紛紛放聲大哭,周氏拉著個婆子,哭得驚天動地,一邊還埋怨,“自家家財萬千,偏來這裏做什麼勞什子太守,眼看著就要大禍臨頭了吧!”
全不想當初是哪個成天嘮叨著男人就該建功立業,不能總窩在家裏聽大哥大嫂的了。
順貞雖然懦弱膽小,卻也知道覆巢下無完卵,與自已的丫頭錦繡含淚各握了把剪刀,立在周氏之後,左致德在地上走來走去,直搓著手,瞧見女兒這般倒是心下略慰,可全家老小一同赴死,那是最壞的打算啊。
早知如此,那個什麼狗屁的聞香教主,自己就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先把異動報給上峰,請了大批人馬來再動他也不遲啊。
/*聞香教總壇:河北灤州石佛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