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 船頭忽聞驚魂事(2 / 2)

又自內裙中解下劍囊來,在燈下看了一回,複在腰間係得死緊,卻是藏在外裙與內裙之間。

如此過了兩天,也不知是鄭國泰運氣好,還是儀貞運氣好,那鄭國泰始終未回鄭府,隻在宮中竄跳。

到初六這天,鄭國泰把持著朝政,李選侍終於垂了一回簾,下了道旨,道是皇長子年幼誤國,昏庸不堪大用,遵先帝遺詔,若是皇長子不能繼任,便貶為東昌王,即刻出京往東昌府就藩。又尊鄭國泰和方從哲為左右二相,總攝朝綱。一時鄭家方家風頭強勁,如鮮花著錦,烈火烹油。

卻說左府眾人一路出了京城,迤邐行船向東昌府而來,因夫人心中牽掛著儀貞,時時要等留在京中的家人報信,卻是報來說儀貞住在鄭府,暫時無事,鄭家老賊在宮中忙著把持政事,一時也無暇顧及。

夫人雖知道儀貞眼下無事,仍是憂心如焚。

那去給維明送信的家人也趕著回來,道是雖然老爺見到了家信,默然無語,看也不看,卻是把信付之一炬,道有天大事情,也等擊退了後金兵再說。

夫人雖知維明習性,但先前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如今知道無法可想,更少不得又大哭一場。

待快到東昌府之時,遙見後頭有一行數十隻大船,船上似有不少武士。

左忠原先還當是鄭國泰派了人來劫殺,嚇得提心吊膽,正命人提防之時,卻見那當頭的船上出來一位中年男子,卻是有點眼熟,好似曾經來過左府見過老爺的。

那人也認出了左忠,遙遙抱拳問道,“可是左大人家眷麼?”

左忠滿心狐疑地應了聲。

那船上又出來一位年輕錦衣男子,語氣熱切,朗聲問道,“請問左夫人與二位小姐可安好?在下朱常泓,可否過船請安?”

左忠瞧見這人膚色黝黑,鳳眼狹長,觀麵相也是貴介公子,又聽得這名字似曾相似,想著這位必是哪位宗室了,卻是不知為何要給夫人請安。

“朱公子,這,我家夫人因大小姐之事憂心成病,怕是不便見外人。”

左忠瞧著這一行人,隻怕權勢不在左家之下,卻也是隱聲屏息地沿河趕路,不知是京中哪一家出來避禍的,雖然不便讓此人麵見夫人,但也要尋個理由推拖。

朱常泓卻是大驚失色,身形一晃,已經是跳上了左家的船,一把抓住了左忠,喝問,“你說什麼?大小姐出了什麼事?”

左忠初時也是吃了一驚,這人與左家無親無故地,何以做此驚魂之狀?但見朱常泓麵上焦急之色,卻是真情流露,不似作偽。左右家人見左忠被抓,都要上來相救。左忠卻是擺了擺手,讓他們都退開。

“那鄭國泰,老奸賊!派人將我家大小姐劫去了,如今也不知生死…”

左忠說著語帶哽咽,如今大小姐身陷賊手,山海關那邊戰事吃緊,老爺又脫身不得,大小姐豈非難逃惡運?

朱常泓如聞驚雷,手下一抖,放開了左忠,顫聲問道,“這,這是多久的事了?”

“已經是四天前了。”

朱常泓低咒一聲,“鄭老狗,小爺不將你斬做個十七八段,誓不為人!”

說著,如火燒眉毛般地縱身跳回自己的船隻,進艙而去了。

左忠心中納罕,卻是想不起左家何時與這位小爺有了聯係。

左夫人聽了左忠稟報,心想,這朱常泓不是那年儀貞被賊人所掠,收留她的那家外孫麼,當年小時還曾經與儀貞通信,後來大了才斷了聯係,想不到如今還能在此地碰上…

唉,儀貞怎地這般命運多舛啊…

左夫人想著想著又是落下淚來,左忠歎了一聲,告辭出來,到了船頭,見那船隊之中已是分了一隻略小的船出來,船頭站著的,正是那位朱常泓。

那船的方向卻是相反的,想來是要回京了。

左忠有些愣神,難道這位公子要回京去救大小姐不成,那鄭家如今正是烈火烹油之勢,這位公子左不過帶著幾個人手,又如何將大小姐救得出來?

他正在發呆,卻聽得船隊上一位管事模樣的男子也衝著自己招呼,“原來是左大人家眷,正好可以一路同往東昌府。”

見左忠不解,那男子歎了聲道,“我們幾個是護著東昌王,一路出京的。”

東昌王?

左忠還不知道當今皇帝已經被貶為東昌王,兀自迷惑,那人又接著道,“朝中奸黨做亂,矯詔廢去我皇,貶為東昌王,我等隻好護衛陛下前來東昌府暫避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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