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貞走上前去,喝了聲,“住手!”
兩邊的人馬都瞧向盈然而來的年輕女子,但見儀貞身著半新不舊的襖裙,不過是嫩綠淺白二色,也無甚多餘配飾,卻如風中清荷,雪裏綻梅,清麗無匹。那左家眾人大都見過儀貞也還罷了,鄭家的家丁卻是看直了眼,個個目光烱烱,直盯著儀貞一眼一眼地瞧。
鄭瑤仙上上下下打量了儀貞幾眼,嘿嘿怪笑,“好個佳人兒,你就是左儀貞麼?怪道我家老頭子思想得緊,這臉龐,這小腰,果然生得絕色啊,哈哈哈…”
被刀架著的桓夫人卻是氣得渾身顫抖,恨恨地瞪著儀貞,怒罵道,“逆女,誰讓你出來的!鄭國泰那老奸臣也配提我左家女兒的名字!你若是我左家女兒,就一頭撞死在這左家廳上,也莫要壞了我左家世代清名!”
鄭瑤仙惱道,“左婆子,你當我的刀是紙糊的不成!當著我的麵就敢罵我家老頭子,找死啊!”
邊說手上的刀就欺近了幾分,桓清原本細皮嫩肉保養得宜的脖頸上登時多了幾道血痕。
桓清雖然是足不出戶的正宗大家閨秀,但是事關名節家風,雖然刀鋒架身,鮮血直湧,也毫無懼色,反是衝著鄭瑤仙啐了一口,罵道,“鄭瑤仙,似你鄭家這種逆黨奸賊,早晚便會有報應,你要殺便殺,哪個怕你不成?”
“好你個左婆子!”鄭瑤仙急火上心,雖然來時得了吩咐,不要傷了左家妻兒的性命,卻也按捺不住就要下手。
“鄭瑤仙!”儀貞已經幾步走到了跟前,伸出手握住了刀背,與鄭瑤仙對視,“你究竟所為何來?是來殺人的麼?”
鄭瑤仙瞧著這嬌滴滴的小姐居然敢以手握刀,這時才記起家中鄭老頭的囑咐來。
“自然是來接左小姐進鄭家為妾的。”
儀貞冷笑道,“我既然已經出來,你又為何還要羅唕,又傷我母親?”
桓夫人急道,“儀貞!你…”
儀貞抬眼與桓夫人對望,“母親,如今形勢比人強,舍了我一個,能保左家滿門,母親莫要擔心儀貞,儀貞始終記得自己是姓左的!母親,女兒去後,要速速遵我爹的吩咐,再莫拖延。若能得合府平安,女兒雖死無憾。”
桓夫人瞧著大女兒,眼中落下淚來,忽然就明白了儀貞這是打算有去無回了,頓時心如刀割一般。
有那鄭家家丁抬著小轎進來,鄭瑤仙嘿然一笑,“左小姐,請吧。”
這回順利把左儀貞劫到,回去老頭子又記咱一功,沒準還能封個長公主當當,咱這長公主,也算是殺伐決斷,領兵帶隊了哇!
眼睜睜地瞧著儀貞進了轎子,那鄭家家丁登時抬起轎行走如飛,不過轉眼間,就出了二門,桓夫人淚落如雨,連聲叫著儀貞。
鄭瑤仙哈哈大笑,這才收了刀,昂頭嘲笑道,“左夫人莫哭,你女兒生得好相貌,定會得我爹歡心的,來年,說不定你就要當外祖母了,那時可不是歡喜得很麼?”
桓夫人氣得胸口一痛,隻覺得眼前發黑,身邊的丫環忙上來扶住,鄭瑤仙得意洋洋地帶了家丁們,揚長而去。
桓清猛地睜開眼,喊道,“快快,快去尋左登他們,去把儀貞追回來!”
管家左忠捶胸頓足,哭道,“左登他們都還沒醒過來呢。”
好好一個大小姐落入了賊手,這讓他這個當管家的,老爺回來以後,怎生交待啊!
正說著左登他們幾個,左登幾個人搖搖擺擺地被人扶著也趕過來了,但見一個個頭暈眼光,腳下歪斜,莫說是追人了,就是站都未必能站穩。
管家抓住左登大吼大罵,問他們好好的,這是出得什麼妖蛾子。
左登聽說了小姐被劫之事,不由得羞愧無地,撲地跪倒在地,道出了昨夜之事。
原來這十幾個家將多是貪杯之輩,但因老爺有令不得沾酒,便都忍著,卻是昨日將晚,門外來了個賣桂花酒釀的,幾人想著這又不是酒,便買了來喝,好解解饞蟲,卻不想便是因此著了道兒,到了夜間便睡得跟死豬一般,早間叫也叫不醒,就這幾人出來還是被人用冷水潑過的呢。
桓清雖然不問外事,聽了也知道這必是鄭家之計,心中恨極,卻想著自己一府人要想平安地到東昌府,還得靠著這些人,忍了又忍,才沒有厲聲發作。(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