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貞問道,“人現在府裏什麼地方?”
都什麼時候了,老爹卻是有閑心接兩個女人進來?瞧左安的神色,那兩人估計是來自那種不大好說的地方了。
“在外院的一處偏院裏。”
左安瞧著小姐皺著眉頭思索,心裏還真擔心小姐要衝動地去瞧這兩人,幸而儀貞隻是略作思忖,便點了點頭,道,“辛苦安叔,既是我爹的吩咐,那小心看顧好了便是。”
左安也應了聲是便退了出去。
儀貞領著珍珠朝內堂方向走去,心道,哎,老爹行事果然高深莫測,我這個當女兒的真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那接進來的兩個人能和眼下這件火燒眉毛的事有什麼關聯。
還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吧。
進了內堂,見桓清呆呆地坐在椅上,麵色蒼白,六神無主,見了儀貞進來,仿若抓了根救命稻草一般,捉了儀貞的手不放,“儀貞,你爹他…”
一句話沒說完,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
儀貞忙哄著娘親,“哎呀,娘莫擔心了,我爹足智多謀,定然能逢凶化吉,平安無事的。這還不知究竟是如何哩,咱們自家可不能亂了陣腳…”
好容易將娘哄得好了,忽聽門外腳步匆匆聲響,房門被一把推開,一個淚人兒德貞衝了進來,哭哭涕涕道,“娘,姐姐,我爹爹可是出事了,莫不是被人抓走了?嗚…”
好麼,這邊剛哄好一個,那邊又來一個,姐也好想哭一哭啊有木有!
儀貞又費了半天工夫哄德貞,再三分析保證,爹爹決不會殺人的,定是那方家攀汙,老爹也肯定能平安回來,你們娘倆就放心吧。
德貞和桓清這才稍稍安心一些,隻仍是坐立不安,愁容滿麵。
猛聽得外頭一個婆子驚喜地跑過來報信兒,“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了。”
桓清這才轉憂為喜,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問清了果然是左維明已經進了二門。正朝著這邊過來。忙略整理了下儀容,擦了擦臉,帶著兩個女兒到院門口相迎。
果然正是左維明自外而來,麵色沉靜,也看不出喜怒來,桓清忙上前扶著相公坐下。儀貞德貞都隨侍一旁。
桓清親手奉了茶,瞧著維明飲了半盞,方小心地問道,“相公,昨夜可是虛驚一場,如今想是無事了麼?”
左維明放了茶盞,長歎一聲,道,“夫人,我對不住你啊。果然是醉酒誤事,那方家又設了圈套,為夫朦朧中失手殺了那方家二小姐,方老賊扯了我到禦前告狀,他家人多勢眾,證人俱在,我也隻得當殿認下罪名,聖上念我舊日功勞,回家半日麵別親人,然後便要下獄問斬了…”
桓清和兩個女兒聽了都如當頭一棒,魂飛天外。
“老爺,你,你說的是真的麼?”
桓清跌坐椅中,嘴唇直哆嗦,話也說不全了。
德貞嚇得呆呆地,哭也哭不出來,隻有儀貞一震之後,卻還保持著一線清明,不對,老爹明明沒有殺那方家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