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圍觀群眾見這位小公子出手如此闊綽,頓時發出一片驚歎聲,小聲議論不絕,“瞧,是金的啊!”“這老頭真是好運道。”
那老者初見著也是一愣,卻隨即鎮定自若地衝著朱常泓彎了身施了禮,跟對其他打賞一兩個銅板的人一視同仁,便接下去繼續走著圈子。那兩個小少年也跟老者一般,隻是起初微愣了下,便麵色如常地衝著眾人施禮。
儀貞也從袖中拿出自己的零用錢,一小塊碎銀子,放在了銅鑼之上。
老者待要施禮,儀貞卻是小身子一閃,搖搖手,抿唇微笑,示意不用,
她年紀這麼小,讓老人家給自己行禮,心裏總是別扭。
卻見那藍衣小童朝這邊望過來,一雙桃花眼中滿是笑意,四目恰好相對,俱是點頭一笑。
卻被朱常泓眼尖地瞅見,不由得黑了臉。狠狠瞪了那藍衣小童一眼,便拉著小儀貞就出了人群,恰好侍衛們已經包好了畫舫,一行人便上了船。
朱常泓這是頭一次坐畫舫,和儀貞坐到了二樓之上,靠著窗子,見湖麵風光盡收眼底,隻覺得興奮不已。
畫舫將要開動,那舫主還領著兩個賣唱的女子上來,問要不要聽曲兒,朱常泓嫌棄地擺擺手,“不要不要。”
等那舫主走了之後,朱常泓像是解釋一般道,“那些人唱得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在唱些什麼,聽不清楚唱什麼也就算了,還老拿眼睛飛來飛去的瞟人,我父王喜歡聽,我可是半點也不喜歡。”
儀貞咭地一聲笑出來,朱常泓握住儀貞的手,很真誠地說,“真的,聽說那些唱曲的賣藝的,都不是什麼正經來路的人,我們這樣好人家的,可不能沾上。”
儀貞微微一愣,難得朱常泓說話這麼有深度,倒似換了個人似的。
不過,他這話說的,是想影射誰啊?
朱常泓見自己這般說了,貞兒卻還是傻乎乎的不明白,不由得跺了跺腳,“哎呀!真是個小傻妞,就是說的方才那賣藝的小子啊,你別瞧著他對你笑,其實肚子裏不定有什麼壞水呢!”
貞兒這才明白,原來朱常泓這是借題發揮,忍不住又是笑個不停,哎呀呀,這小子實在是長進了啊。
笑語聲雖然不大,但還是傳入那還在岸邊未走的兩兄弟耳中。
這兩人武功非凡,自是耳目聰明,將朱常泓和小儀貞的對話聽得清楚,那大的似笑非笑地瞄了小的一眼,抱怨道,“師弟已是生得桃花眼,就莫要再隨便亂笑了,不然惹來禍事可怎麼好?”
那小的卻是哼了一聲,“那樣紈絝的哥哥,倒有個靈秀可愛的妹妹,哼,若非看見那小妹妹可愛的份上,敢對我淩四郎說三道四的,非教他好看不可!”
那大的笑道,“師弟可莫要吹大氣了。方才那群人裏可是有好些一流好手的。師弟哪是看在小妹妹的份上,是看在人家不好惹的份上罷?”
那小的氣鼓鼓地瞪了大的一眼,“哼,我淩四郎自下得山來,怕過哪個,你且等著瞧。”
再說朱常泓一行,讓畫舫在湖上遊了一大圈,連午飯也是在船上用的,正是幾樣西湖美食,西湖醋魚、東坡肉、蓴菜湯、宋嫂魚羹之類,雖然朱常泓在陸府用的是宮中出來的禦廚,金肴玉粒見得多了,但這湖上風光美好,加上與儀貞久別重逢,心情愉悅,食材又新鮮,不由得胃口大開,撐了個肚滾溜圓,就是小儀貞,也比平日裏多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