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踏風而行日千裏(2)(1 / 2)

【叁】悅來茶館。

悅來茶館在長郡和輿都的中間,距長郡和輿都都是四百公裏路程。悅來茶館的正對麵就是那條唯一直通大城的小道。

茶館外麵停著幾輛鏢車,車上的三角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天色有些灰暗,明媚的太陽躲進了一堆烏雲裏麵。

屋裏有五六個鏢師正在喝酒。他們操一口純正的本地音,大聲講著聽來的一些奇聞趣事,一些花邊故事,時不時爆出一陣大笑。

其中一個鏢師揮舞著粗壯的手臂,嚷嚷道:“香翠樓的紅兒姑娘你們知道嗎?”

“知道,紅兒姑娘有誰不知道?”眾鏢師扁了扁嘴,眼裏冒出的火星能燃起一堆濕柴。

“聽說她出事了。而且是大事。”這鏢師說到這裏,故意壓低了聲音。

“什麼大事?被人強奸了?還是被人毀容了?”一個年紀稍微大的故作驚訝的問題。

那鏢師不理,顧自卷起一支煙卷,美美的抽了一口,然後吧唧吧唧著象鯽魚吐泡一樣吐出一個接一個的煙圈圈。待大大小小十幾個煙圈消失不見,才慢悠悠開口:“聽說,紅兒姑娘失蹤已經有兩天了。香翠樓裏裏外外找了不下十次,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兩天前?不就是那次滿城都是紅飄帶的時候?”

“香翠樓不是好惹的主,誰有這麼大能耐讓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

“高手,高手。”那個年長的鏢師咋著舌抽著冷氣低聲說:“紅兒據說也是好手,那人能讓紅兒跟著他乖乖的走,真是深不可測的高人。”

“香翠樓這次可算砸了招牌了。”

“噓,說話注意點。小心別人找咱們的黴頭。”不知道誰這麼說了一句,立即大夥兒轉移了話題。

店裏除了他們幾個鏢師,在牆角還坐著一個男人,由於那裏光線太暗,看不清他的臉。但那人顯得文質彬彬,就算一個人坐在那裏十天半個月也引起不了別人的注意。

在窗戶那邊還有一男一女兩人。衣著樸素,男的戴一北方人常見的毛帽,濃眉大眼的臉上滿是恭順,一看就知道是個仆人;女的絲巾蒙臉隻留一雙眼睛在外麵,那雙眼睛明亮清澈,顧盼生輝,神采十分生動。

他們看起來似在等人。

正在一眾鏢師小心翼翼察看四周時,從小道裏麵衝出一匹戰馬,戰馬旋風般來到茶館。

水盈盈跳下馬,抽下長槍,將馬韁交給碎步跑來的小二,徑直走進店裏。

店裏一下子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這個一身鎧裝的武將身上。連那個象書生模樣的人都不例外。

水盈盈找個位置坐下,把槍倚牆放好。然後卸下頭盔,露出的真麵目讓暗淡的屋子裏麵驟然亮堂起來。

水盈盈長的非常漂亮。也許是因為長時間騎馬趕路,臉上有一層淡淡的紅暈,顯得她有點疲憊;又由於身著鎧甲,透著些許威武。因此,此時的水盈盈既有天生的漂亮,又有疲憊後的懶散,還有那更加動人心扉的英武。

幾個鏢師看的眼都直了。

那個蒙麵女子也看的目不轉睛,心裏也不禁暗暗讚歎。看慣了柔弱美麗的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大氣的美麗,這種美麗能讓人沉醉,讓人心曠神怡;而柔弱的美麗隻能讓人生出無端的憐憫和疼愛而已。

那書生沒想到水盈盈這麼年輕,而且還這麼漂亮。他一直從她的武功上麵去揣摩她,認為水盈盈既然有這樣高深的武功起碼有二十年以上的修為,那麼應該是半老徐娘。但他完全猜錯了。他發覺自己的心三十年來第一次跳的如此快、如此急、如此響亮。

水盈盈本來不想取下頭盔,她不想這麼張揚。但那頭盔實在太沉了,壓的脖子都有點酸酸的。更何況任務已經完成,也沒必要再遮人耳目了。

水盈盈活動著脖子,借機把店裏的情況再次仔細看個清楚。

隻有那個仆人模樣的青年男子依舊勾著頭,恭順地盯著桌上那杯茶。茶早已經冷了。

水盈盈喊道:“小二。”

還是年近花甲的茶館老板最早清醒過來,一溜小跑從櫃台後麵跑過來:“姑娘想要點什麼?”

“先給我來壺上好的茶。”水盈盈說。

“好咧,龍井一壺————。馬上就來。”老板大聲喊著,拖著長長的尾音。

在茶館老板的吆喝聲中,眾人都收回注視的目光。剛才大聲大氣說話的鏢師就像換了一批人,不但說話輕言細語,連話題都文雅起來。偶爾借著轉身或者其他一些動作,時不時溜一眼正在慢慢喝茶的水盈盈。

【肆】

路雲在茶館裏麵選了最裏麵的座位坐下。

這個茶館是水盈盈的必經之地。盡管他不能確定水盈盈會不會進來茶館,但他還是蠻有信心的在這裏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