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穀子村的老頭(2 / 3)

“對付一支商隊如此大費周章,就連這裏的植物也是一怪。”馬將軍歎道。

“哦,將軍你說得是周遭的環境啊!”重實不以為然,說道:“這裏的植物能與其他地方不同,完全是因為一個人的誕生!”

“一個人剛出生就能改造此地,等長大了豈不賽過媧神?哈哈!”馬將軍聽完一陣大笑,此番話定是老人用來唬唬象他這般十八、九歲孩子的。

“你還不相信?”重實見他不信自己的話,急了。這會也不賣關子了,趕緊說道:“出生之人正是王詡前輩!”

“居然是鬼穀子前輩的家鄉,可歎自己孤陋寡聞。以前隻知在河北一帶,今日踏入此地,還如此恍惚。”馬將軍心想,又問重實:“我怎不知,隻不過一個剛出生的孩童怎會有如此大的本事?”

“我第一次到這裏來的時候,也挺納悶的。後來,才聽村子的人講起……”

從前有一王姓富戶人家,得一獨生女兒,取名霞瑞。此女可謂才德兼備,先說那才;珠白杏臉玉膚嬌,小口櫻唇紅又光,柳挑彎眉水靈眸,掩笑腮含現酒窩,溫文爾雅世無雙。再提那德;白日裏繡樓穿針,夜裏挑燈覽文,深諳琴棋書畫,熟背三綱五常。可就這奇女子偏與那鄰村窮家男子相愛,卻因門不當戶不對,不能結合。無奈何,男子相思成疾,鬱鬱而終。之後,霞瑞便常私自往墳頭掉念愛人。一日,墳頭生一株穀苗,穗子顆顆晶瑩得如人淚。霞瑞采回,春成米吃下,於是有了身孕,父母追問再三,她隻好將此事說出。其父有礙麵子,趕出家門。後於茅草叢產一男嬰,即為王詡。

“想不到還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哎!硬是要有情人作燕分飛,就隻為那門不當戶不對;可恨富不助貧!苛捐重稅,讓百姓背井離鄉,流離失所;可恨官不為民!”馬將軍由此想到漢室所作所為,一股怒氣湧上心頭。

“怪了,他們既然稱你為將軍,你好歹也算朝廷的一個官吧!就沒見過有自己罵自己的。這才稀罕!”重實嘻哈之話倒讓馬將軍從憤怒中醒悟過來,覺得自己失言了。再瞧這孩子仍舊一本正經地介紹著,並未洞悉話中玄機,便也不再多說,跟著重實拜會長老去了。

眾人也不脫衣而濯,紛紛呼喊著跳入河中就是一陣狂嬉。五有則坐在岸邊,伸出一雙赤腳嬉耍河水。卻看見遠處一身穿麻衣的銀須老者正蹲著對一株快死的野花嘀咕著什麼。出於好奇,五有穿好鞋襪便朝那老者走去。近了,才發現老者正在哭泣,一張老臉又是老淚的,這感覺是拿把刀子劃開樹皮,液體便沿著皺癟的樹皮緩緩流下。五有覺得好笑,這老者一大把年紀了,不多想想自己的身後事,反倒為株死去的花朵哭泣,真是個怪老頭。看見老者痛之深,悲之切,怕他哭壞了身體,就索性蹲下安慰一般。

“老人家,不要哭壞了身子。所謂花去已矣,您老就節哀吧!”五有這話聽起怪怪的。

老者反倒越發傷心。

五有見自己反倒惹得老者又是一陣痛耗,有些慌亂,忙說道:“那花的生命已到盡頭,您得多保重,不必太過憐惜。”

老者也不抬頭,邊泣邊問:“何為生命?”

五有闡釋著自己對生命的理解:“從種子發芽到花粉的傳播,這個循環的生長規律卻點綴了大地,繁衍了昆蟲,散播了新生命,留下撲鼻的芬芳。這就是它的生命,與生俱來的宿命。現在,它的使命完成了。”

老者突然停止了哭泣,抬起頭來。這個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黝黑的皮膚裏散發著還未全脫的稚氣,那雙鋒芒的眼神如此的與年齡不符,裏麵有兩股精神在遊走。是股想拯救天下蒼生於水生火熱之中的豪氣,但我又捕捉到對殺戮的厭惡。

老人的眼神應該是渾濁無光,就象一口枯竭的井。但這雙眼神好犀利,犀利得要在胸膛劃開一道口子,硬鑽進去窺探我的內心一樣。

“各位叔叔,馬將軍讓我喊你們速速進村歇息,五有哥,你聽見了嗎?”重實站在村口,高聲喊叫道。

“哦!我就到。”五有回過神向那邊答應了下,轉過頭對老者說道:“老人家,我要走了,您自己可千萬保重啊!”說完,起身要走。

老者看看天空,太陽的殘光終於被堆得臃腫龐大的雲層給掩蓋,起伏明顯的雲底顯得陰暗昏亂。

突然問道:“小夥子,你願意幫老朽一個忙嗎?”

五有挺住腳步,回身答道:“在我能力內能幫到您,我很樂意。”

“老朽常年就一人,好生孤獨。如果你不嫌我這老人羅嗦,待你用過晚膳願意來陪陪我這個老人家嗎?”

“這不是什麼難事,我一定來。不知你住在哪?”

“村後的一大片茅草地,你會在那找到我。”銀須長者答道。

“好,五有定當前往。”說完便辭別老者離去。

十來匹快馬正火速行駛,突見前方迎來先行的探子,隻見他飛身下馬來報:“報!校尉大人,據在下所探,商隊一行正落腳於一引外的穀子村,還請大人定奪!”

“哈哈!總算讓爺給攆上了。”文虎一陣狂喜,喊道:“弟兄們拿出你們的精神來,用力揮著你們的鞭子,咱們就等著領賞了。”

“我們不等伍大人來了?”隊中有人發問。

“等那廝做啥。放著到手的功勞不搶,非要和人多分一份?大夥速速出發!”文虎馬鞭一揚,領著隊伍向穀子村趕去。

五有匆匆用完膳便別過眾人出得民家,冒著瓢潑大雨向村後跑去。

“小孩子家,外麵下著雨還到處亂跑。”馬將軍看著正狼吞虎咽的重實,說道:“雖說是小孩子,但你這位哥哥可著實救過大家性命啊!”

“對!這次全靠小兄弟出此良策,大家才轉危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