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把眾人叫了過來,說了些話兒,葉子和大春見七娘興致好,又知道她胃口便忙不迭的到廚房去做七娘愛吃的小菜了。
寒暄了一會,七娘想到自己能停留的時間不會太長,便忙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來遞給蘇雪說道:“冬青姐姐不在,蘇雪姐姐便要好生看著這院子的。我這裏有個好玩的物件,如今天冷,我教了你去,你再去教會眾丫頭。閑來無事也可打發時間。”
“甚物件?”蘇雪忙湊上來問,幾個丫頭入京之後一直在院子裏待著,有見不到七娘很是無聊,一聽說有事兒做了自然很是開心的。
七娘從懷隨身的包袱裏取出一個木盒來,木盒裏裝著的是鉤針。這鉤針本來也簡單,七娘拖了姨母讓尚金局的人跟趕製了十套黃銅的鉤針,每一套都有大有小,禦用的工匠們手藝自然是不用說的。
七娘又從包袱裏取出了讓冬青在宮裏頭紡的羊絨絲線來,然後說道:“這女紅我不怎地擅長,你們素日裏都做的多,想來也是極容易會的。我且做,你們看著便是了。”七娘想著,麻煩的先不弄,就織個圍巾的開頭吧,這樣也省時間,眾人也看的明白。
七娘很多年沒有拿鉤針了,隻是鉤針的針法原本就是簡單的,通其理變化無窮,竟然不算手生,飛針走線看的眾丫頭都愣住了,便是蘇雪也會心一笑說道:“阿婉原來生的一顆七竅玲瓏心肝兒,這樣的巧的事兒是哪裏學來的?”
“我自想的。這針法看似簡單,其實變化無窮,時間有限我隻能教基本針法,剩下的你們便自己摸索便是了。我下次來的時候邊要幾條尚好的圍巾,再依著我的身量給我織一件毛衣便是了。”七娘便做示範便講解,織了幾排便從基本針法變幻了一種,仔細的給眾人看。
這小丫頭們素日裏都是在衣服針線上用心慣了的,便躍躍欲試拿了七娘帶來的鉤針,取了家裏頭日常的絲線來試,很快便學會了,覺得這活兒比織布容易,若是用七娘帶來的線,指出來的東西也是暖和的,一時間都歡喜的不得了。
七娘見了眾人多多少少都是看懂了的,便叫了蘇雪單獨問話,又將自己從宮裏頭帶出來的銀兩遞給蘇雪說道:“冬青和半夏姐姐一時半會隻怕都出不來,這院子並我帶出來的丫頭都交予你料理。這些銀子,想來也夠這些人日常用上個一年的,剩下的錢你替我買下個成衣的鋪子,經營著,尋個靠得住的小廝來看管著,我日後有大用處的。”七娘如今是信得過的蘇雪的,便是信不過一些銀兩而已,她不大在意的。
“小廝的話,叫連慶如何?他是跟著你二十一叔一起入京的。”蘇雪嘴角上挑,微微一笑,淡淡的吐出連慶這個名字來。
七娘心裏泛起千重漣漪,這蘇雪輕易不表現,但凡表現起來那可真是嚇死人。
連慶是阿娘白冰玉安排在白家的人,是一直暗中保護她的,隨時聽她召喚。隻是入京之後,碟姨已經另有安排,在宮人已經有人接應她了。
可是蘇雪猛然提起了連慶,她不由的盯著蘇雪看了許久,最後她選擇不動聲色。
在與蘇雪的較量中七娘敗多勝少,對於蘇雪這個人她多少還是忌憚的,猛然間蘇雪捅了她這一下,她雖然驚醒卻猜不出蘇雪的用意來。
弄不清楚對方的來意,貿然有所表示不是明智之舉。
“可以。高家的人,自是最靠得住的。”七娘假裝若無其事的說道。
“是。阿婉讓奴婢們學這個,織了衣裳也是要拿去成衣鋪子了賣的嗎?”蘇雪又問道。
“也是也不是。我這裏有樣子,若是能按樣子織出來最好。”七娘從上次扶靈歸來,便萌生了這個年頭,一應準備都在宮裏頭做了好了,閑來無事便將腦海裏的樣子大概都畫了出來,這樣便是她出宮的時間有限,以蘇雪的聰明才智定然也是能悟出來的。
“是,”蘇雪接過七娘的手中的畫樣兒,細細的看了看笑著說道:“就數阿婉乖張,想出這樣作的法子。”
“是我乖張,難道姐姐今日才知道?”七娘順著蘇雪的話說,見蘇雪並未再提起連慶,心中有些疑惑,但也不好表現出來。
正說著葉子在外麵喊道:“七娘,我們的吃食做好了。你快出來嚐嚐?”
七娘出來的時候葉子和大春靦腆有充滿期待的看著七娘,七娘看見桌子上確實擺滿自己愛吃的飯菜,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