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覺得頭很沉,很沉。眼睛都睜不開,好像是很困,可是她分明記得自己為了第二天的寫真拍攝早早就休息睡下,怎會這樣昏沉。
“拍攝的前一晚要睡個好覺,睡前不要喝水,以免浮腫哦!”她記得那個接線小妹甜甜的交待。開玩笑,好不容易拍次寫真,當然要美美的出鏡了,她可不想頂著個眼袋呆頭呆腦的跑去拍照片。
可是情況好像不對啊?
耳旁傳來的嘈雜的聲音也無法掩蓋那忽遠忽近的尖聲利叫,眼睛雖然睜不開,但那忽明忽暗的的光感也生生讓人心裏不喜。應該還是晚上,忽的心頭一緊,奶奶的,地震了還是著火了,嗚嗚~表要啊,姐姐我可還是大好年華的優質青年呢,好日子才剛剛開始怎麼能遇上這等天理難容的難事,不行不行,得趕緊行動,不然小命就沒了!“咦~”終於清醒過來的蘇一這才明白,自己似乎遇上了一個比地震火災更能使自己感到茫然恐懼的事,這個身體不對勁,很不對勁!
她能明顯的感覺到她被束縛住了,不是像繩索布帶那類之物細長而有力,也不像被人圈抱禁錮住,這種感覺很像被家裏那床大被子纏繞住了一樣。蘇一這下真的慌了,隨著她沉意漸去,她感知的到,身邊的一切都充滿了陌生的氣息,包括這個身體。
正當蘇一想自己打破這詭異的迷局,“吱呀”的一聲,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喘息聲,一股淡淡的奶香混雜著女子特有的馥香靠近了自己的這具身體。這下蘇一總算知道了點什麼狀況了,自己的這個身體很小,因為來人輕易的將自己抄起揣在了懷裏,莫不是穿越了,還附身在別個小娃娃身上了。
蘇一感歎,我已經很久不看穿越小說了!老天,表玩我啊!但事實證明,蘇一確確實實是穿越了,周身的一切對於她來說陌生古怪,這決不是她所熟悉的。
既然清楚了自己已然是穿越了,蘇一心裏的詭異感也就打哪來回哪去了。蘇一覺得,穿越這種事比起什麼喪屍出籠,鬼軍借路亂七八糟的靈或異自己要接受的起些。雖然穿越本身也是靈異的一種,但畢竟這命運還有自己掌控的機會,再說,小說裏不都這麼寫了,主角永遠是屹立不倒的。不怕不拍,既來之則安之。
很久很久以後,蘇一才想起,初來乍到的那個晚上,自己應該努力再努力的睜開眼瞧瞧那位抱著自己奔跑穿過那些留著鮮血倒下的身著青衣的奴仆,那位渾身縈繞著馥馥馨香與奶香的的女子,正是她為這個身體,或者說為自己斬殺了出了一條完全不同的,真正的可以自己掌控描繪的路,不然那個滿身披著鐐銬枷鎖的攻於心計的瘋狂男子,應該——是自己才對。更何況她本身就是個傳奇女子,更是這個身體的生母。
蘇一躺在這個溫香軟玉裏,靈魂被一種探險家的精神支配著,讓她現在不再懼怕任何的未知,刺激感覺讓她忽略掉這個充滿血腥味道的修羅場,這連綿不絕的廝殺聲和痛苦絕望的呐喊聲也無法引起她此刻的憐憫。蘇一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這個懷抱著她的女子身上。她應該是個俠女。心裏腹誹著,功夫還不錯麼。蘇一睜不開眼,但許是這個原因,她的其他感官更比平時靈敏,她能清楚的判斷這個女子一路與人刀鋒相見,不見停歇,也不曾與人話起,而且極其小心自己,任何因打擊碰撞而飛濺起來的鮮血或是木屑她都旋身為這個小人兒擋住使其撒落在自己身上。一陣拚打,蘇一也不覺的不安,但是畢竟是小孩兒的身體,待周身安靜了一會兒,又被人暖暖的抱著,偶有清風拂麵,這倦意就排山倒海的襲來,蘇一執拗不過這個小身體,隻得服從自然生理規律,不甘心的睡去······
千年很憤慨!
自己一覺睡的莫名其妙把自己睡的穿越來了這個不知名的地方,後來又一覺睡得把可能是自己身體生母的女子給睡沒了,再醒來時便是身在這滿山都是花花草草的深山中。多了一位老穿的白花花的師父,少了位縈繞馥香的娘親。
如此,已是5年了。
醒來的日子對蘇一這個26歲的靈魂來說,簡直是一場不折不扣的精神與身體的雙重折磨。這個孩子,這個身體,居然是個瞎子!!!準確的說,自來到這座深山中醒來後,蘇一發現,自己的眼皮掙得再大,對這個世界來說也是枉然,她對光線是很敏感,但是她看不見!她的眼前始終是隔了層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