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力夫落入坑中強自穩住身體沒有摔倒。一抬頭間,看見麵前正有一雙腿兀自顫抖不已,這雙腿正是靖玉臣的。
“你怎麼還不跑?”他再一次出口相問,但其實已經猜到了對方是因為過度的恐懼,已經想動不能動了。
而靖玉臣麵對自己的兄弟倒也毫不遮醜,臉上還帶著苦笑的說道:
“我倒是很想跑,但是我的腿不聽使喚了!老陳,你別管我了,快點走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此刻他心裏雖然依然很害怕,卻比剛剛遭遇狼群的時候冷靜了不少。自己的雙腳此刻就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樣,心知已多半無幸,隻想著能活下一個算一個吧,於是出言勸陳力夫不要再管自己趕快逃命。
但是他一麵想讓同伴不要理會自己,可另一邊卻又不禁的有些期待對方不要舍自己而去。這倒不是他為人心口不一,隻是人類的本能而已。試問誰又願意被同伴拋棄呢?
他隻想著“老陳真的會扔下我嗎?哎!算了,剛才我不也扔下他們自己逃跑了嘛!現世報來的好快,我沒什麼好說的。再說老陳留下來也隻不過是多為狼群準備一道菜而已,多得那百斤的肉又有什麼用……老陳要是真能逃掉倒是好事,我絕對不會怪他。”
靖玉臣在這裏自顧自的瞎想,實際上現實中隻是一瞬間而已。他的話剛說完,卻見陳力夫忽然驚覺的向後一望,然後說道:“來不及了,咱們誰都不用跑了。你看……”
順著他示意的方向,靖玉臣看見了剛才圍攻他們的狼群已來到左近,雙方相距不到5米。這樣的距離,隻要群狼向前這麼一躍就能將二人撲倒。
他心叫一聲完了!正想閉目等死,卻可奇怪的發現,這時的狼群卻一反初見時的凶狠,竟然停步不前,瞪著一雙雙露著凶光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自己。
見狀如此陳、靖二人不敢稍動,隻怕激怒這些狼。但你瞧瞧我,我再瞧瞧你,此刻心中都是一般的納罕,這是在耍什麼花樣?
要知道在與群狼初見之時,對方可是一點麵子沒給上來就咬!況且那時他們有5個人,現在卻隻剩下2人。麵對5個人的威脅,群狼山且沒有顧忌的攻擊,怎的現在人數少了,他們反倒不速戰速決?
正在兩人納悶的時候,忽然傳來“嗚嗚嗚”幾聲短促的吼嘯。接著前麵的記隻狼紛紛讓了開去,那隻被雙狼馱在背上的老狼出現在兩人麵前。
此刻天還未黑透,距離也不是很遠,陳力夫和靖玉臣看清這隻被馱在狼背的確是一隻很老的狼,渾身的毛掉了大半,張口間仿佛隻剩下一顆犬齒。此刻它怕在兩隻狼的背上張著大口喘氣,仿佛這身老骨頭馬上就要被顛散了一般。
可就是這樣的一隻老狼,仿佛卻被群狼尊崇,不僅用兩個壯丁背負起行走。瞧這架勢,甚至還聽其指揮!
“老陳,這群畜生到底在搞什麼?”靖玉臣心中好奇,忍不住小聲的問陳力夫。
後者輕輕的搖了搖頭,也小聲的回答道:“我想不出,咱們現在跑不了了,隻能看看它們要耍什麼花招!”
“臨死之前長長見識麼?嗬嗬‘禽獸之變詐幾何哉?止增笑耳。’不看也罷。”靖玉臣忽然想起了以前學過的蒲鬆齡的《狼》,出言調侃道。要說人真是個奇怪的動物。剛才分明怕的連路都走不了,但此刻死到臨頭卻還有閑心開玩笑。
陳力夫聽後並沒有答話。他為人沉穩不像靖玉臣一般少了一份冷為不亂的勇氣。此刻眉頭微皺盯著眼前的狼群,正在苦思脫身之法。
可這脫身之法說來容易說,想卻萬分難想。距離群狼隨時都可能撲上來這一條暫且不說。現在他二人正身處是草原之上,地勢平坦,無高山也無深川!縱然放他們兩個出去跑,無處躲藏最終還是無幸。
陳力夫越想越是心寒,越想越是絕望。但見身前的群狼雖凶,不過畜牲而已!獠牙歲冷,不過寸許!沒想到今天自己就要如此喪命不禁有氣。
再聽得靖玉臣說的那句“禽獸之變詐幾何哉?止增笑耳。”傳來,更是讓他心想:這些狼現在不急著攻擊,不過如同貓捉到老鼠卻不咬死,為的隻是戲弄夠了再下手而已。
他想得此處,正好那隻老狼又發出尖嘯,有兩隻小狼仿佛奉令竟朝著二人慢慢走了過來。
“老陳,它們要過來了,小心。”靖玉臣見情況有變,出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