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夜的影子裏有個大書架,縱橫有五百多米,是奇克為讓我解悶專門打造的,上麵堆滿了書,有近代的小說,也有十幾萬年前的古冊,我花了七年時間,也隻看了其中的冰山一角,充其量不過十分之一。
而其中有一冊泛黃的小冊子,沒有書名,也沒有署名,都是些非常幼稚的圖畫,就像是小孩子隨手塗鴉一般,當時我隨意翻了翻,覺得很是無趣,正想棄讀時古冊最後一頁記錄的一則故事吸引了我。
內容大概是這樣的:
在很久以前,永恒之巔上(極寒之地身處費澤山脈,主峰乃是永恒大陸最高峰,人們稱之為永恒之巔)有一座神塔,神塔上有一道天梯,天梯連接著一座神秘的小島。當時民間流傳著一則異聞,說是小島上住著一個仙人,仙人神通廣大,知識淵博,上有伏龍神威,下有安民之策。
時值七王大亂,整個大陸戰火連綿,百姓民不聊生。這時,有一眾少年,他們懷揣著平定天下的大誌,離開了故鄉,前往極寒之地,他們費勁千辛萬苦,攀上了永恒之巔,然後見到了神塔,順著神塔,他們登上了天梯。
經過一年的攀爬,他們終於來到了那座懸浮在天空的小島,也見到了傳說中的仙人。少年們喜出望外,跪在仙人麵前,求他傳授安國安民的神通,仙人不肯,將他們驅逐出了小島。
幾個少年一眨眼又回到了費澤山底,可他們並不氣餒,又再度攀爬天梯,然後依然遭遇了驅逐,在經曆三次反複後,仙人終是被他們的誠意打動了,將不同的神通分別傳授給了他們,多年後,他們下界,平定了天下,成為了至高無上的王者
故事內容翻譯出來大致如此,當時我以為這隻是一則童話故事,就沒有放在心上,如今聯想起來,卻是與麵前的場景有些相似。
我心裏翻起了驚濤駭浪,心想難不成奇克就是那故事裏的仙人?
但我左想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因為我曾經問過他,這世界是否有神,他告訴我,這世界隻有強者,沒有神,所謂的神是弱者營造出來的傻瓜。
“你們兩個臭小子,從小見麵就掐架,老了也沒什麼長進。”這時,奇克說話了,他抽著煙,卻是抬頭看向了天空:“沒想到這最後一次聚會,長空卻是沒來。”
他說的什麼?最後一次聚會?我心裏隱隱的泛起一絲不安。
“我說老師,你怎麼老是惦記這長空那小子,你忘了他是第一個帶頭反你的嗎?”古地不高興了,雙手叉腰,身上白炎騰騰燃燒,地上的雪遇熱化成蒸汽,騰起扭曲,一時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不太真切。
“怎麼著?火猴子,你還生氣了?”極蔚甩了甩白袍的袖子,一縷縷黑煙自其中彌漫而出,這黑煙仿佛蘊含著極寒,所過之處無不凍結,然後碎裂化成碾粉。
孔力卻是不說話,他的目光隨奇克一起望向天空,大胡子迎風擺動,不知道在想什麼,而姬麗安娜卻是微低著頭,不言不語。
而最詭異是萬方,自從這些個王出現以後,他就一直很沉默,整個身子不停地顫抖著,不言不語,我不經意間瞥見他藏在火紅長發下的俊臉,竟然是含著淚水。
“小龍兒,你走吧,帶你徒弟走,我已經教訓過你了,長記性就行。”奇克也注意到了,他笑著,彈出抽剩的煙頭,打在萬方的頭上,後者有所反應,抬起頭,看著奇克,然後跪了下來,蒼然淚下:“萬方未曾叫過您老師,但是,我心裏.”
“我也沒有教過你什麼,我的道不配做你的道標,你走吧。”奇克微笑著,伸手為萬方拍掉了沾在他頭上的煙灰。
言畢,一道殷雷自空打落,他再度化身雷霆,從我們身邊掠過,抱起托雷斯,一眨眼便消失在雪原之中。
這是怎麼回事,剛才不還是同學聚會拉家常嗎?怎麼一下子就哭了一個,難道是被人排擠了?長得帥的不應該最受歡迎才對嘛?我心想。
其實我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因為此時的氣氛突然變得很凝重,隱隱地,我能感覺到一股股殺氣在回旋,而奇克卻是古井無波,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這時間,雪停了,風也靜了,時間就像是停止了,沒有一絲聲音,剩下的隻有混亂的靈壓和越漸明顯的殺意。
突然,他們動了。
無聲無息,極蔚身下的水潭一陣陣黑霧翻滾上湧,將他的身體團團包圍,而後變幻做一身黑色的鎧甲,而他手中化出一柄黑霧形成的三叉戟,毫無預警地朝奇克的腦袋紮去。
“奇克小心,有偷襲!”我見狀驚叫。
奇克身子鬼魅一動,極蔚的三叉戟就刺了個空,而黑霧所過之處,紛紛裂開,我能看到空中出現了數條裂痕,然後漸漸地平息,這景象竟是連空間都凍結了!
“極蔚,你的濁水之道越來越強了呢。”奇克淡淡地說,而他卻不回頭,身子朝著古地貼了過去,後者啐一口,雙手交叉與身前,乳白色的火焰熊熊燃燒遍布其身,大喝道:“死老頭,今天就再死一回吧!”說完,他身上又出現一種黑色的火焰,兩種火焰想撞在一起,發生了劇烈的爆炸,衝擊奇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