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而已。”
“你們方才的話,絕不僅僅是熟悉會說出來的。”尋幽隨口說一句,其實對蒼若與銀發老頭是什麼關係根本沒有興趣。
哪想到,蒼若看了一眼尋幽,竟說開了來:“那人叫做金光上人,千年之前飛升上界,確實有那麼些本事。”
“那,你與他比哪個厲害些?”
蒼若又喝了一口茶,眯著眼睛看大湖上的粼粼波光,沒有回答尋幽的話。
尋幽想起金光上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些事情:“蒼若,你是怎麼成為九龍鐲的器靈呢?”
哪想到蒼若竟把竹桌一收,不鹹不淡地說了句:“今天你的話太多了些。”
尋幽今天的話的確是多了些,以往她也是個少話的,平日裏在蜀山說話最多的便是月鹿,再則是玄清。但他們二人,一個時常悶在屋中修煉,一人則是小屁孩一個,所以一天下來也能說上幾句。
今日不知怎的,她心裏很亂,見蒼若難得與她坐下來喝茶,所以才不竟多問了一些。
她站起來,見蒼若已經如一隻白鶴,飛向了湖中心的宮殿,手上的茶杯也不知道往哪裏放了。她看了看,隻有喝盡一口茶,將它暫時放進儲物袋裏。
從來沒有這樣過,胸口悶得發慌。尋幽來回走動,這症狀卻越來越嚴重。不會是得了什麼病吧?
這時,她指尖突然一陣刺痛,眼前一黑,險些栽進湖裏。
“虞章潔!”尋幽幾乎是強行向湖水打了一道劍氣,使自己站住腳,馬上出了九龍鐲,用盡靈力禦起飛劍向回衝去。
秋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長鳴一聲,在天上留下一道紅光。迎麵而來的風刮得尋幽臉頰生痛,就連九龍鐲裏的蒼若也感覺到異樣,連忙問:“冷尋幽,你怎麼了?”
尋幽根本來不及回答,片刻之間,京城雄偉的城牆就在她眼前。她看前城牆上密密麻麻站著些拿弓的士兵,而城下站的不是別人,正是才和她話別的虞章潔。
“虞章潔,快跑!”尋幽大吼。
可任她怎麼喊,他依然直直地站在城下,如一根修竹。他身上隻穿著一套便裝,一點能起保護作用的東西也沒有。
“虞章潔,原來你就是國師口中的客星!”城上站著的武將模樣的人怒瞪著虞章潔,大手一揮,喊道,“放箭!”
“秋水!”尋幽從空中跳下來,命秋水向前衝去,想要擋住那陣箭雨。
虞章潔忽然回過頭來,看著從空中落下來的尋幽,嘴角竟微微一彎,向她笑了笑。那一瞬間,尋幽隻覺得時間都暫停了,箭雨一寸寸地朝虞章潔逼近,秋水也一寸寸地盡力接近虞章潔。
可奈何她身在一裏之外,而箭雨卻在咫尺之間。就算她拚盡了全力,秋水還是比箭雨晚了一步。她看見箭雨遮天蔽日地飛了過來,虞章潔的身體一頓,忽然直直倒了下去。
尋幽眼前的景物一晃,下一刻已經到了虞章潔麵前。虞章潔瘦削的背上密密麻麻地插著箭,此時此刻看起來就像隻滑稽的刺蝟。
可尋幽一點也笑不出來,看著他的血像流不完似的從他身體裏噴出來,她徒勞地拿些療傷的丹藥給他服下,可無論如何怎麼也止不住血。
對了,不是還有那顆還魂丹嗎?尋幽忽然想到,打開儲物袋就要拿那顆丹藥。麵前忽然白光一閃,一隻手抓住了她。
“蒼若,你幹什麼!”
蒼若深深地看著她,不知為何眼中竟帶著絲悲憫,不知道是對她,還是對虞章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