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就算是北藤狂真沒有死又如何,現在的他,與死何異,性命如任何一個大璧子民一般,被捏在皇帝手中,隻要他一聲令下,就算玉睿武功高強,也未必敵得過皇帝手下精銳者眾,就算是媚流聰明伶俐,也未必敵得過這一帝一王無雙智謀。
媚流的心驀地揪了起來,心裏開始憤怒起來,既然北藤狂沒有死,為什麼玉睿卻不肯告訴她,若是她知道北藤狂可能沒有死,怎麼也會在路上用使個調包計,將北藤狂偷走,如今落到了皇帝手中,北藤狂的處境便如蛋握人手,隨時可能蛋破人亡!
有一種背叛的感覺升起,她憤怒地瞪了一眼玉睿,回頭對著曦和氣得聲音也開始發抖:“難道皇上想殺他,殺一個對大璧有功的臣子?”
“殺他?”曦和大笑起來:“不不不!活著人才能談到殺,他本來就是死人,談什麼殺?”
他隻要把他繼續埋入深黑的地底就好,甚至為了以防萬一,命人把北藤狂製成幹屍供人瞻仰她能又如何?天下人隻會以為皇帝對功臣恩德隆寵,要知道不是每一個功臣都有資格被做成真身佛像來供人瞻仰的,北藤狂的命,似乎輕輕跳動了一下生命的氣息,又陷入了黑沉的深淵,而這個深淵,正是皇帝挖下的陷阱。
媚流直覺得背上一股冷氣直逼上後腦,冷冷地瞪著操持天下人生死的暴君,說不出話來。
玉睿走上前來,溫暖的手給了她一些暖意,“不用你假好心!”她惱怒地甩開他,若不是他一直瞞著自己,自己豈會主動帶著北藤狂掉入皇帝的手中,任人宰割?
玉睿知道她氣惱,安慰地拍拍她的手道:“當時你病得厲害,幾乎要死了,若是告訴你,你一定會不顧自己的身體,拖著他四處尋醫,所以我不曾告訴你,至於回京的路上,更沒有必要了,那棺中甚是穩固,我便也沒有提到此事,怕你在路上心神不定。如今回到京城,皇上自然不會虧待有功之將,你盡管把北藤門主托付給皇上就是,皇上與王爺一定會讓北藤門主醒轉,宮中什麼珍奇秘藥沒有?你何必擔心?就是軍中的將士也一定會護他周全。”玉睿溫柔地托著她的手,輕輕地笑道。
媚流眼波一轉,突然咯地一下就笑了開來,玉睿這招狠啊,看皇上的臉,陰晴不定,哭笑不得的樣子!
玉睿這一口一個皇上,一個一個放心,隻言片語間,把皇上和王爺托高到下不來,似乎若是北藤狂死了,一定是皇帝和王爺沒有盡到責任,不但對不起媚流,更對不起一同在高棒國作戰的士兵,現在北藤狂生死未明,但是玉睿的語氣,似乎篤定北藤狂未死一般,把這一攤子事全推給了帝王二人,讓二人不但無法下狠手,更加必須全力以赴地救治他,否則若是傳了出去這件事,天下人的眼睛自然都看著皇帝呢。
睿大哥,你果然是好樣的!
睿大哥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玉睿的態度很明顯地告訴她,北藤狂一定會沒有事,既然沒有事,若是有事,他不會這樣篤定,心中一鬆,一種明媚的血色透過上得均勻的胭脂直顯出來,瞬間妍麗得讓人不可逼視,那眼波,便媚得如欲融化一般,柔柔地轉向曦和,她的手便已經搭在了曦和的手臂上,如從前在宮中一般,笑得那麼柔那麼溫順,曦和警覺地看著她,有這樣的笑容,必然沒有好事,這樣的笑容下潛藏著美人的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