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將士們無不歡欣喜悅,台上媚流卻眉間輕斂,顯然不是很讚成,時刻關注著她的玉睿與光澤自然看得出來,光澤俯身向她,問道:“怎麼,不妥?”
“他從來就不想當大璧的臣子,你們覺得這是給他的莫大榮譽,其實對他卻是一種諷刺。”媚流給了光澤一個自從回京後的第一個正視。
“不管他想不想當大璧的臣子,他就是大璧的臣子,這一點,你比誰都清楚,不是嗎?”光澤精銳的眼睛盯著她。
媚流道:“不錯,我也很清楚他為什麼不屑為臣!”
“看來你是為他來找抱不平的?”光澤眯起了眼睛。
“打抱不平?”媚流失笑:“我不想打抱不平,也沒有那個好心,隻是他既是我無情門的門主,自然我也得盡一份心,否則如何麵對我的無情門眾?因此我不能讓他去長安寺受香火。”
“若是我堅持呢?”光澤盯著她。
“我也一樣堅持。”媚流直視著他,眼裏是不屈的的執拗。
光澤眼裏有了一些了然,看了玉睿一眼便不再說話,玉睿眼底平靜,似乎全沒有聽到光澤與媚流的談話。
北藤狂的棺柩還是被運到了長安寺,媚流對於形式倒是全無所謂,等官兵們走後,再將真身運走,誰知道棺中的人是真是假?
“開棺瞻仰。”曦和對著枕木,沉痛地吐出兩個字,似乎對北藤狂之死,委實痛心之極,媚流卻知道他懷疑北藤狂的死,開就開吧,她沒有阻止,因為她也在懷疑,所以她也想再看一眼北藤狂,那個曾經萬裏追蹤到者巴的男子,那個既疼她又害了她的男子,真的死了麼?
這些日子以來,她總是無法真正地把“死”和“北藤狂”真實地聯係起來,那麼現在就讓她真的死心一回吧,現在的他,該是已經開始變了一些顏色了吧?雖然棺中被塞滿了香料以防腐,可是麵色總是會變的吧?等她親眼見到了那一刻,也許,也許她的心就徹底死了。
沉重的楠木棺安置在安息殿正中,四名奉先官手拿釺子,開始起著釘子,因為預料到皇帝要看真身,所以釘子都不曾卡死,隨著一根一根的釘子起出,媚流的心一點一點冷寂下去,手心一片潮冷,突然她一個轉身就要走,玉睿早就留意她的動靜,他緊緊拉著她的手不肯放開,媚流掙紮了幾下,如何掙得開他鐵一般的手?怒道:“睿大哥,放手!”
玉睿輕聲而清晰地道:“流流,你總不能逃一輩子啊。”
媚流看著他,浮起一個笑意,道:“對,我不能逃一輩子,那麼睿大哥,你告訴我,我還能承受多少這樣的離別?那一次,你離我而去,如今你我相見不相親,這一次,你又要我親眼看著他死掉的樣子嗎?睿大哥,何苦逼我?”
玉睿的手幾乎要鬆開,隨既又抓緊,搖頭道:“既便如此,你也不能走,命由天定,你逃避不了的,那為什麼不最後送他一程呢?他——他是那麼愛你,不下於我的,流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