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安靜的房間內,一杯茶水孤獨的冒著熱氣,一道無力蒼老的咳嗽聲隨即傳出。
床榻之上,年過花甲的劉憶無神的望著頭頂之上,那盞散發著柔和光亮的水晶燈,癡癡的想著什麼,一句話也不說。
許久之後,劉憶動了動幹癟的嘴唇,無力的說道:“想必兒子們已經收到那封信了吧。”
三年了,自從孩子們長大成人之後,就有了個自己的事業,各自的家,算算時間也已經有三年沒有回過家來探望自己了。
這空曠的建築物中除了家具之外,唯一值得劉憶留念的,就隻有放在床頭的那張已經略微泛黃的照片,這麼多年,隻有它陪伴著他,那是他老伴——吳憂,唯一的一張照片。
前不久,下定決心的劉憶,托朋友給他的兒子們寫了一封信,他知道隻要兒子們收到信,就一定會來看他。
想想馬上就能見到離別已久的兒子們,劉憶的嘴角勾勒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
“爸!爸!”
門外,急切慌張又略含哭意的聲音忽然傳到了劉憶的耳中,聽著那熟悉的聲音,劉憶心頭一酸,眼角泛起淡淡的霧氣。
趕忙從床上坐了起來,拿過靠在床邊的拐杖,腳還未離地,房間的門便被猛的推了開,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氣喘籲籲的大步走了進來。
一進門,他一眼就發現了正坐在床榻之上,那個一直凝望著自己的父親,眼神瞬間呆泄,震鄂的說不出話來。
望著中年男子震驚的臉龐,老者的心中不知是高興還是心酸,以前總是吵著要輟學闖蕩天下的傻小子,已經褪去了當年的青澀與稚嫩,成熟中,又夾雜著對生活的疲憊與無奈。
還沒來得及問候男子,嘈雜的聲音不知從何處響了起來,聽著那許久未聞的吵鬧聲,劉憶想到了以前他們兄弟三個總是喜歡吵架,那時的老劉憶總是寵溺著自己的小兒子,將大兒子與二兒子大罵一通,教導他們身為哥哥一定要讓著弟弟,但後果可想而知。
“我先來的。”
”是我先來的。“
二兒子與小兒子吵吵嚷嚷的走進了房門,爭相向房間內擠進,卻因為都肯互相謙讓,而在門口僵持著,久久沒有進入到房間內。
當他們看到直直的站在屋內的大哥時,兩人幾乎同時放棄了爭執,眼神憤恨的望著前者,在他們看來,眼前的大哥或許已經先下手為強,將東西給取走了。
“大哥來的真早啊,弟弟我都有些措手不及呢。”身穿花格襯衫,帶著一副紅色花邊近視眼鏡,看起來大概有二三十歲的男子麵帶譏諷的笑容,嘲諷的說道。
“是啊,想必大哥也是因為那老不死的臨終,來爭奪家產的吧。”說這話的是穿著一件骷髏紋飾短袖,頭發染得五顏六色,一看就是地痞混混的青年人,此時他雙手抱胸交叉於身前,倚著門框,露出胳膊上不知是什麼玩意的紋身,惡狠狠的說道。
西服男子眼角使了使眼色,又偷偷瞟了瞟床上依然笑意盈盈的劉憶,靜靜的站在原地閉口不言,他也不知道此時該說些什麼,換句話說,就算他今天能把天說破,但現在這種情況又能彌補什麼。
“你們這兩個蠢貨。”西服男子心中暗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