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對詩(2 / 2)

衣關秦接過姐姐遞過來的杯子,低眼微微一瞅,仿佛還能看到杯沿上淡淡的唇印。他放到嘴邊,鼻尖微醺,也不知姐姐剛才的唇香是否留在了上麵,而後便又是一飲而盡,他從不品茶。

“春雨,真的很好。”

衣惜轉頭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陰陰沉沉的越來越暗,烏雲好似快壓倒了心頭。

她忍不住皺眉,不知想到了什麼,而後輕聲吟道:“小巷人家,青台舊路,滿城柳絮春織。蟬妒蛙鳴,燕嘲雨細,漣漪輕觸河堤。幾朝春夏,四月去、桃風不依。流光七月,愁裏忽聞,夏語秋急。”

衣關秦突然聽然作詞,不免一怔,隨後便察覺出姐姐的愁緒,像是在歎息流年,又似在苦惱什麼煩心事。畢竟這才四月,夏天還沒來,秋天也未至,何必如此多愁善感?

衣惜從來都不是一個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女人,衣關秦隱隱能猜出她在煩惱什麼,亦或是在擔憂什麼?是那個男人吧?萬惡的追求者。

“姐姐這詞真好,真是出口成章,比我強多了。”

衣關秦笑著讚賞,一副沉醉在詩詞意境裏的神態,卻不知他聽懂了幾分,讀懂幾句。

衣惜了解自己的弟弟,知道他雖然也喜歡古風詩詞,但隻是在自己多年的熏陶下不得以的喜歡而已,幾斤幾兩還是有數的。

她不免微微反了個白眼,冰冷的臉蛋綻放了霎那俏皮之色,令衣關秦笑的更歡了,她後又歎息道:“觸景而發而已。”

衣關秦傻笑了片刻,還在回味姐姐剛才展露一瞬間的別樣美麗,緊接著便皺起眉頭,說道:“這才幾月啊,離夏天秋天遠著呢,是不是觸景的早了點?春天本來就是萬物複蘇,何必沾惹秋天的落葉蕭條?”

衣惜聞言抿著嘴笑了笑,遠山黛眉間略有舒展。她能聽懂弟弟的安慰與擔憂,心下感動並溫馨。而後她微微搖了搖頭,並不作聲。

“姐姐,我突然也來了靈感,作了首小詞。”

衣關秦突然激動起來,興衝衝的說道。

“那你說來聽聽。”

衣關秦咳嗽了兩聲,而後盡量漏出感傷並落寞的表情,看著外麵幾欲低落的雨水,壓低聲音說道:“昨夜聽雷懶臥榻,夢裏風疾雨大。嗯哼,驟來、驟來。”

衣關秦到此頓了頓,好似在醞釀什麼情緒,卻是偷偷瞄了姐姐一眼,見她麵漏笑顏正在靜靜聽著,便來了興致,繼續說道:“翌日晨起、太陽當空照,花兒都死了.”

“誒?.不對,不對,說錯了,是花兒對我笑,嗬嗬。”

衣惜靜靜坐在那裏聽著,這時忍不住笑了出來,而後似是想到了什麼,臉色轉瞬變得冰冷,瞪了衣關秦一眼。

衣關秦在剛才吟錯詩後便驚了一下,注意到姐姐臉色果然變了,便忍不住冒出冷汗,知道要跟自己屋裏那盆小花兒說拜拜了,他連忙接著說道:“書桌吹皺筆墨年華,時光荏苒,韶華複水,傍晚時分,鬼天氣突然變化。”

衣惜知曉自己交給弟弟的事情,肯定又一次沒辦好。那盆還沒長開的花兒一般是凋零了,真恨不得不理這弟弟幾天,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拿我的事情這般不上心。

衣關秦看著窗外的鬼天氣,又仰頭看看天花板,隨即忍不住扭頭瞅了瞅姐姐,見她還是一臉冷冷的樣子,心裏苦惱,尼瑪的怎麼關鍵時候沒詞了.

“完了?下厥呢?”

雖然衣關秦這首小詞根本算不上詞,因為連個詞牌都沒有,甚至他上麵吟出的這些句子很無聊。但衣惜還是希望弟弟有始有終,就算是打油詩也得有個起承轉合,把全篇補全吧?這時候他卻愣在了原地,莫非是自己把他嚇著了?衣惜隱隱覺得有可能,便忍不住稍微溫柔一點的催促。

衣關秦絞盡腦汁的想著,心裏鬱悶,覺的自己真犯賤,沒事作毛詞啊,在姐姐麵前顯擺個屁啊。

他卻忘了,自己本來就是賤,並且此刻正在拔賤,已經亮了一半。

半天,在衣惜期待與鼓勵的眼神下,衣關秦終於再次找到了靈感,並且彙聚到了下半身,有些尿急。

他臉色又是高興又是焦急,搖頭晃腦說道:“朵朵傘下人兒在看花,晃晃悠悠,浪濺濕褂。”

衣關秦到此停了下了,炫耀的看向衣惜,等待她的誇獎。

衣惜感覺這下厥還算不錯,好歹有了個詩詞的樣子,便皺眉看著他點了點頭,問道:“不錯,然後呢?”

衣關秦聞言愣了愣,自己都不知道這詞還沒作完。心裏鬱悶並納悶,不對啊,這不是我作的詞嗎?作沒作完怎麼還得姐姐說的算?

無法,衣關秦隻能幽怨的看著姐姐,而後小聲補充道:“啊哈,無它、無它,全是粑粑似得爛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