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橙看到他還在滴血的手,靠近,耳語了幾句,叫來人給包紮。
蘇遲一直看著手裏的麻將,不敢抬眼皮,生怕波及到自己。
陳嶼直勾勾地盯著張哲,像極了自然界中的獅王爭霸現場,在這裏,隻不過是安靜版的。
張哲權當看不見,隻是看著手機,他給安潯發消息:「他沒欺負你吧。」
「怎麼樣了,肚子好點沒,用不用給你叫醫生。」
安潯:「好多了。」
“接著打。”
蘇遲審時度勢,這局麵顯然對張哲不利,這次他幫公司這麼大忙,她不能讓他下不來台,隻要他不願意打,她立刻發消息給沂南搬救兵。
但是張哲就當完全感受不到牌桌上兩人的敵意,若無其事地和陳嶼對視上,“好啊。”
蘇遲穩住心神,就當是陪皇子們下棋了。
陳嶼牌技出奇的好,幾輪下來似是摸透了張哲的牌,走牌時庚橙和他一唱一和,更是聯合起來將張哲的牌路堵死,蘇遲看的都快繃不住了,心裏佩服張哲,麵對聯合攻擊還能保持鎮定。
半小時鴉雀無聲,遠處的歡笑在這邊似是諷刺。
毫無疑問,張哲輸。
張哲鼓掌,飽含深意地笑笑,“陳總好牌技,和庚總好配合,令張某自愧不如,不如,咱倆喝酒去如何。”
幾人往人群走去。
陳嶼的到來讓場麵變得鴉雀無聲。畢竟這位是個大佬,沒人敢惹。
他們最怕的是陳嶼的手段,當初他扳倒他的老師的場景所有人都記得,當時還流傳一句話形容他‘徒弟將師父拍死在沙灘上。’對於他這種人,所有人的觀念就是敬而遠之,何況他身邊的庚橙也不是小人物。
張哲叫人拿來了兩箱烈酒,分別放在兩人身邊。
陳嶼拿起一瓶來,就往嘴裏灌。
庚橙擔憂,他深知陳嶼有胃病,早期的應酬早就讓他的胃不堪重負。常年因為胃病住院。張哲定是從哪裏知道了這個消息,這是要搞死他。
喝完一瓶,庚橙攔住了陳嶼,小聲勸阻他,“別喝了,認回輸不要緊,否則你會死的。”
陳嶼推開他,瞪著眼前的人又拿起一瓶來,“咕咚咕咚”下肚。
圍著一圈人看熱鬧一般看著兩個人拚酒。
張哲一瓶一瓶喝著,看不出太大影響。
沂南左眼皮一直亂蹦,看得他更是驚心動魄,他試圖勸張哲,張哲就當聽不見一樣,隻是看著陳嶼。
沂南心急如焚,可不能在他這出事兒。
兩人的目光交鋒。
第四瓶時,陳嶼的臉蠟白,酒精麻痹著他的神經,也麻痹了胃裏的抽痛,心裏就一個信念,他必須贏。
最終,沒有知覺,暈倒過去。恍惚中聽到救護車的響聲。
張哲喝得神誌不清,看著倒下的陳嶼,發自內心地笑了。
“別拉我,我還能喝。”他嘴裏不停嘟囔著。
陳嶼被拉進ICU搶救,庚橙簽了無數張免責聲明,他第一次這麼害怕,害怕陳嶼離他而去,眼眶紅了。陳嶼於他而言,是兄弟,更是家人,是他唯一的家人。他之所以可以這麼混賬,那就是他知道陳嶼永遠會上一次他就是這樣在ICU門外等著搶救的母親,等來的是母親的死訊。
他再經受不起這樣的結局,他拚命踹門,口中罵著,“你們破醫院能不能行。”
蘇遲沂南兩人拚命攔著他。
安潯收到消息,連忙趕來醫院。她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場麵,臉嚇得慘白,她後悔,白天不該那樣激怒陳嶼。眼睛哭得幹澀,一滴淚也流不出來。
幾人成宿未眠。
直到清晨,醫生出來,“病人已脫離生命危險。”
幾人才徹底放下心來。
庚橙坐鎮公司,陳嶼病了,而公司正處於關鍵時期,離不開人。沂南蘇遲也紛紛離去。
安潯坐在病床邊,握著陳嶼的手,盼著他能醒,等他醒,她要給他道歉,告訴他,她再也不氣他。
安潯的工作交給蘇遲,她坐在辦公室裏和庚橙談合作有些恍惚,眼前的人從未見過般的認真。
蘇遲勾唇一笑,“那恭喜我們建立長期合作夥伴關係。”他也不是那麼混蛋。
“恭喜。”庚橙最近很疲憊,公司的事務特別多,陳嶼不在他不敢輕易做決定。不過好在兩人的長期合作早就敲定了。他不停地上節目,接受采訪。把他原來不喜歡幹的幹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