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悠悠。
兩年後。
一個新的國家,在越國東域之外,楚國西北伊始,平地而起。
玄國,當年的玄王爺,如今的玄王,用了兩年的時間,不,確切地說,是一年。
當初玄王花了一個多月的工夫收複十小國,之後其實有一年的時間裏,他不知所蹤,就連他軍隊的兄弟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裏。
那一年裏,楚王盛怒,命海王爺率兵將十國收回,但因十國裏有玄王爺的軍隊在,雙方僵持整整一年未果。
一年後,玄王爺奇跡般地重回十國,竟率領自己留在楚國西北境域的兄弟背離楚國,不僅逼退海王爺的大軍,還將比鄰西北屬地的西楚吞占,新的國度從此誕生。
玄王,東臨越國,南麵深入楚國西北部,算得上是狠狠挖了楚國一大塊肉,至於西邊便是麵臨大海,北方背靠大域雪山。
它現在的版圖,完全不輸給過去三大國。
隻是短短的一年之內,紫川這片大陸,三國局麵徹底被打破,如今,四大國四屬國基本上將所有有人煙的地方徹底瓜分。
至於玄王爺,他改國號玄,自立為王,如今的玄王,是一位真真正正的王,不再是區區一國王爺。
那一年,紫川紛亂,有傳說,玄王所到之處,百姓俱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生活苦不堪言。
也有傳說,玄王將十國和西楚統一之後,不僅沒有殘殺任何無辜百姓,甚至命令士兵不得侵擾百姓安寧,除此之外,更讓軍隊的兄弟和百姓一起下田耕種,重建家園。
玄國究竟是民怨滔天的國度,還是國泰民安的地方,或許,隻有自己親身經曆親眼見過,才能知曉。
而玄王,他是愛民如子還是殘暴不仁,也隻能親見,才能辨別。
但有一點卻是真的,戰場上,他絕對是個修羅,一個足以讓任何敵軍畏懼的千年狂魔。
“其實也沒傳說那麼可怕嘛。”茶樓裏,一位十八歲模樣的姑娘坐在高椅上,從窗戶往下頭街上望去,那雙明亮透徹的眼眸微微眨動,如同黑寶石一般,瞬間奪去四周景致所有的光彩。
街上人來人往,小販們不斷吆喝,笑鬧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整條街道熱鬧得很。
開年,春末夏初,度過寒冬之後,大家又開始忙碌起來了。
女子以手肘撐著自己的下巴,看著下方熱鬧繁華的景致,柳葉眉微微彎起,一抹笑意蕩開:“看來,那個傳說中的玄王也不是真的就是個暴君。”
“那不一定。”坐在她對麵的白衣男子一手抱著個一歲多的女童,小心翼翼給她喂了一口米粥,才得空看了眼窗邊的女子。
她今天一身淺綠衣裳,一頭已經長及腰際的青絲隨意綰在腦後,雖是隨意,但卻綰得異常柔和好看。
練了兩年的手藝,至少不是白練的。
她還在看著窗外,精致的小臉上依然一如過去未曾施半點脂粉,但卻膚色細膩白裏透紅,無暇到讓人完全找不到半點不完美的地方,明顯看得出來這兩年的生活過得極為優渥。
妙曼的身段依然如兩年前,雖是已經生育過孩兒,但卻不見半點尋常女子生養過後的臃腫。
柳腰依然不盈一握,隻除了……
目光落在她胸前,那裏,因為生了寶兒,和過去是有那麼點不一樣了。
他淺咳了聲,收回自己微微炙熱起來的目光,盯著她絕美的側臉,柔聲道:“別光顧著看,菜都涼了。”
“哦。”七七收回好奇的目光,回頭,看了眼他懷裏的女娃,見她吃得滿嘴都是米粥的渣兒,她眨了眨眼,頓時嫌棄了起來:“寶兒好髒。”
寶兒被她這麼一嫌棄,如同能聽懂那般,嘟噥起小嘴,揪上沐初的衣角抱怨道:“寶兒不髒,爹爹,寶兒不髒。”
“嗯,寶兒不髒。”沐初立即取來一旁的軟巾,給寶兒擦淨嘴角的汙跡,這又當爹又當娘的,做起事來倒一點不覺得窘迫。
又勺了一口粥給寶兒,他才拿起筷子,給七七碗裏添菜:“最近因為趕路,一直沒有吃好,看著瘦了,多吃點。”
“不餓。”七七皺起眉,看到碗裏的肉就覺得不好受:“早上吃得晚,還撐著呢。”
“撐著也要吃點,等會還要忙。”沐初繼續勸道。
“不想吃。”她瞟了碗裏的東西一眼,皺了皺小巧的鼻子,一臉嫌棄地別過臉:“惡心。”
沐初有點無奈,知道她現在吃東西已經挑剔得幾乎沒有其他人能伺候了,但今日初來乍到,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收拾好,他真的抽不出精力給她做菜肴。
“七七,就吃一點,今晚我再給你做好吃的。”這麼軟聲細語地哄著,寵溺的話語與他一身出塵脫俗的風姿徹底不搭配,讓周圍為他驚豔的女子醉陶陶的同時,也對那個綠衣女子狠狠鄙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