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在她的房裏,他會在哪?
心裏一急,她便什麼都顧不上了,直接跑到楚江南的寢房外,一掌把房門推開。
楚江南正在穿衣,幸而在這種寒冷的天氣裏,本身就穿著不少的衣裳,否則像她這樣不敲門便闖進來的,該是什麼都得要給她看光了。
不過,這丫頭脾性不是一般的驚世駭俗,看光了,說不準更讓她歡喜。
“一大早手忙腳亂的,做什麼?”他將衣袍穿上,見她身上連件像樣的外袍都沒有,眉心頓時蹙了起來:“穿得這麼單薄,受涼染上風寒怎麼辦?快回去穿衣。”
七七現在心裏記掛這楚玄遲,哪裏還顧得上什麼單薄不單薄,穿衣不穿衣的事?
“他呢?”環顧整間寢房,不見楚玄遲的身影,心裏便更急了,忍不住問道:“他沒有來找你嗎?”
楚江南有點迷糊,她現在……可是有兩個男人,若不指名道姓,他還真的不知道她要問的是誰:“你想找的是四皇兄還是沐先生?”
但不管是四皇兄還是沐先生,他從今晨到現在都未曾見過,再怎麼說,他也不過是剛起床而已。
“你四皇兄沒有來尋過你嗎?”
他搖頭,這麼一大早的,四皇兄來找他做什麼?
七七知道楚江南自然是不會騙她的,楚玄遲真的沒有來找過他,沒來過這裏,那他究竟去了哪裏?
她離開了楚江南的寢房,在院子裏找了一遍,不敢明目張膽去找,隻是旁敲測聽,卻無人見過玄王爺的身影。
問了蜘兒和落塵一遍都問不出答案,她無奈才返回到自己的寢房,走在長廊上,一抬頭便看見沐初從寢房裏步出,鐵生跟在他身後,如同過去一樣,依然在伺候著他。
雖然沐初對鐵生還是感覺到陌生,但他素來淡漠,對這種事情也不太在意,鐵生回來了便像多了一個手下,沒有特別的情愫,一直還是這麼淡然。
看見他,七七心裏又升起了一種憂慮,昨夜的事情直到現在還沒理順過來,她一直不知道楚玄遲追上沐初之後究竟和他說了些什麼,單單和他說了他和她之間隻是義兄妹的關係,沐初就能相信嗎?
他甚至還能表現得這麼不在意。
哪怕如他所說,他錯把她當成是自己未來的娘子,但思想上真能這麼容易轉變,因為楚玄遲幾句話就能改變過來?她始終有幾分懷疑。
但阿初表現得這麼淡然,如今看著她時眼底也沒有任何困惑或是不安,平平靜靜的,卻也無法讓人有任何懷疑的餘地。
難道他真的隻是自己錯把她當成是自己未來的娘子,如今想明白了,這事就能過去了嗎?
沐初向她迎來,聽說她還沒用早膳,立即命鐵生讓人把早點送過來。
七七沒什麼心情,知道楚玄遲真的走了之後,隻是隨意吃了幾口,再出門時楚江南已經命人整裝待發,隻在等待他們。
整個車隊守在行館外頭,楊不屈帶著幾個下人過來為他們送行,雲王爺這邊的車隊也準備完畢,所以人全都集隊整齊。
臨出行館的時候,七七是忍不住回頭往自己寢房的方向望了一眼,他真的不在了,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
為什麼連半聲招呼都不打就離開?就算是生她的氣,他就不能成熟一點,至少和她告一聲別嗎?
她以為隻要兩個人真誠相待,這些事也不過是一些小事,過去的便也過去了,昨夜她已經道過歉,甚至想要主動去伺候他,是他自己不要罷了。
氣成這樣,居然直到現在還不能釋然,這個小氣吧啦的男人!
心裏又酸又委屈,卻又氣不起來,離別的痛始終縈繞在心頭,見楚江南招呼她過去上馬車,她便也隻是搖了搖頭,招來望夕,一躍上馬,走在隊伍的前方。
在楊不屈和兄弟們恭敬的護送之下,他們離開了定海城,剛出城往前望去,山影重重,一脈幽深,聽說過了這幾座大山,走上大半日的路就會到花月國的邊城。
到了花月國她便離楚玄遲更遠了,再穿過花月國回到南慕國,與他就真的是天各一方。
這麼遙遠的距離,想要見上一麵得要多難?他卻真的連告別的話都不說一聲,就這樣走掉……
依然忍不住回頭往定海城的城門望去,城樓之上隻有士兵在站崗,並不見他的蹤影,她也清楚這個時候他不可能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裏,就算他還在,他也會把自己隱藏起來。
更何況,他已經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