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夏侯越正拿著一把軟劍狂舞著,招式中有招卻似無招,他們隻感到濃濃的殺氣以及無限的悲哀。道道劍光,如流星般舞動,隻見梅花朵朵,銳芒點點。
薄如蟬翼的軟劍,在他的掌心揮灑自如,有流水般的柔軟,亦有鋼鐵般的剛強,劍身宛若無形,融入疾光之中。枝頭梅花朵朵,隨劍光而舞動,落地的梅花竟無一完整。
能在移動中的梅花上劃上幾刀,需要多高的武學修為?移動中的目標是最難掌握的,尤其愈是輕如鴻羽的事物更難,因為它們的行進速度無法掌控,也因為它不像鋼鐵,可用蠻力解決,可是他偏偏揮灑自如,很難想象,他的武功到底高到什麼地步。
“噌---------”軟劍一揮便收住,夏侯越站在樹下,任由殘碎的梅花散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抬首看向天空,空洞的綠眸中正有一絲光亮,結束吧,把這一切無聊的事情都結束吧!
“四弟。”夏侯翼突然叫道。
夏侯越握劍的手頓了頓,回首看了他們一眼便離開了。然而,他身後的三人都已經看懂了那個眼神,隻是一眼就已經徹底的表現出了他的恨意,他恨上了整個夏侯家,也恨上了自己。天…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早朝時,夏侯越一直低著個頭,什麼都不說,也不動,可就在太監喊出“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的時候,他卻突然走了出來,依舊低著頭淡淡地說道:“我想辭官。”
此話一出,百官立刻都驚呼了起來,夏侯翼和夏侯晨還有威武將軍倒是一副早就猜到的表情。皇上微微一愣,他知道夏侯越一開始願意幫助自己是因為沉燕,但是他沒有想到夏侯越真的視權利與地位於無物到如此地步,沉燕一死,夏侯越竟然連官都不想做了。
“越相,朕也很為你幹娘感到可惜,但是現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際,你就不再考慮一下?”皇上說道。
“請皇上準奏。”夏侯越依舊淡淡的語氣。
“……為什麼?為什麼朕要準奏?”
“請皇上準奏。”然,夏侯越卻還是這麼一句。
“該死的,你給朕抬起頭來!死神夏侯越是從不向任何人低頭的!低聲下氣的不適合你!”皇上突然憤怒地喊道。
“……”夏侯越微微一頓,卻還是不動。
“你給朕抬起你的頭!!!”
“……”夏侯越還是沒動。
皇上已經不耐煩地走下了龍椅,走到了夏侯越的前麵一手托起了他的下巴,一瞬間卻愣住了。夏侯越的鳳眸中是恨、是悲、是不甘、或憤怒,複雜的讓人看不清楚,原本高傲無比的冷漠早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悲哀。沉燕的死,對他的打擊就那麼大嗎?
皇上愣愣地垂下了手,夏侯越也又一次低下了頭。
“朕…準奏!”
“謝皇上。”夏侯越淡淡地回答,然後行禮…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金龍殿。一切都結束了,不明白自己當年那麼努力到底是為了什麼,也許,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夢…還是醒了,不過既然醒了,那麼就為自己而活吧。
其實夏侯越也沒有什麼可以收拾的東西,隻有一個藥箱,一些衣物以及一把軟劍而已。騎著自己的黑色寶馬,他慢慢地向著城外走去,可是當看到城門邊上站著的眾人時停住了。
“越小子,不要忘了你跟本大爺的比試還沒完呢!”威武將軍還是一樣表裏不一。
“四弟,你怎麼可以不跟我這個二哥打個招呼就走呢~”夏侯晨裝模作樣地搖著他的扇子笑嘻嘻的。
“四弟,當年是你幫了我,我一直都沒有機會跟你說聲謝謝,謝謝你。”孟煙黎溫和地笑著。
“四弟,夏侯府永遠都是你的家,你在外要小心一點,累了,就回家吧。”夏侯翼也微微笑了一下。
“夏侯越,有什麼研究一定要告訴我哦!”波特依舊笑嘻嘻的。
“越公子,很快我也會出去旅遊了,說不定我們還可以在哪裏見麵呢~”四皇子也溫和的笑著。
“四弟,一路順風。”夏侯雲把一個玉佩放在了夏侯越的手上,說道。
“夏侯越,我為當年咬你的事道歉,當時的我不明白,但是當我接觸到你們的世界之後我才明白世界上也有許多無奈,而且我知道了,當年你給振閑大哥做的那個手語,恐怕當時你的心裏也不好受吧。”林千埕微微垂下了頭。
司徒天禦直接走到了夏侯越的前麵說道:“秸斕,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夏侯越猛地愣住了。
司徒天禦苦笑了一下:“早就猜到是你,不管你怎麼變,怎麼易容,你的眼神還是不會改變的。”
夏侯越抿了抿嘴唇,卻不說話。
司徒天禦也沒有再說什麼,直接讓開了道。夏侯越看向牆邊站著的任逍遙,發現他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便對眾人燦爛一笑:“謝謝你們,駕---”
黑色寶馬拔腿就跑,然而,不到一會兒,任逍遙卻騎著一匹白色的寶馬追了上去。眾人看著那消失的一黑一白的身影,心裏不盡有種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