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了斂正色,鬆開了她,輕輕的把她放在枕頭墊上。
並沒回答她的問題,端起雞湯,每一勺子都要小心翼翼的呼著,生怕燙著她,動作極致溫柔,眼神都能滴出水。
剛睡醒,喉嚨還是泛著苦澀,本來想搖頭拒絕。又想到他剛才的情緒很不對勁,反倒乖巧起來。
喝完後,方以恒又陪著她躺在床上,窗簾已經被拉上,隻能透著微弱的光打探著他的神情。
緊抿的薄唇,臉上有些懊惱不自責。
她懷孕,他不高興麼?
手驀地抓緊他胸前的衣服,用十分微弱的聲音問道:“老公,我懷孕,你不高興嗎?”
方以恒覺得,她揪的不是他的衣服,而是他的心。
他高興,怎麼能不高興。一直都想著,他們能有一個愛情的結晶。
可是,天不遂人願,結晶是有了,隻是,能不能要,還是一回事。
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突然間,有些憎恨起自己,剛剛為什麼要提起。
蕭九九從始至終看著他,臉上盡是受傷的表情,抓緊他衣服的手也開始鬆動,慢慢的轉身,背對著他,晦澀的眼眸開始泛著酸水,她不想哭的。
懷裏的溫暖不見了,方以恒錯愕了許久,才發現她可能是誤會自己了。
連忙慌張的靠過去,雙手透過她的臂彎,緊緊的抱著。
略帶沙啞的聲線,“老婆,我沒有不開心,我隻是……”
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真正感覺太難受了,他幹嘛要打耳光。
蕭九九僵硬著身軀,等待著他的下文。
緩了緩氣,試圖用最平靜的語氣,“前幾天,你說的月事,其實,是小產的前兆。東方說,這個孩子,可能不能留。怕以後對母體造成很大的傷害”
不能留,不能留是什麼定義。
轉身,瞪大眼眸,死死的看著他。
雖然光線不是很好,但是他還是感覺到了她的憤怒,“我不管,這是我的孩子,我要留,誰也不能幫我做決定。”
方以恒也急了,說話的語氣難免大聲了點,“我不準你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也慢慢安靜下來。
靜謐的空間內,蕭九九紅了眼眸,吸了吸氣。
她知道,他是在關心她,不忍心讓她受到傷害。
可是,他能理解一個女人的心嗎?
有一個相知相戀相愛的伴侶,還有一個溜達在他們周圍的小鬼頭,這恐怕是全世界所有女人最想做的夢吧。
撫了撫自己的肚子,微微牽扯著苦澀的嘴角。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她不想,在還沒出世就夭折了。
方以恒盯著她不經意的動作,心被拉扯著,閉上眼睛,不去看這令人心疼的一幕。裏麵孕育著的,是他跟她的孩子。他怎麼能不愛,隻是孩子跟她比起來,卻顯得不那麼重要。
“老婆,我們還年輕,孩子,以後會有的。先把身體養好,好不好。”每說一句話,就像是用刀子在割自己的心,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