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捂著腮幫子連連點頭,覺得這個主意好。
幾個女人說幹就幹,大妹和趙若雪幾人去撿些幹柴,趁著天未亮要趕快炒出來,不耽誤一早趕路。
劉三娘負責炒米,大米在鍋中小火慢炒,直炒到顏色慢慢變黃,發出 “劈裏啪啦”的聲音,當變成金黃色時,炒米就基本製作完成了。
於氏不顧舌頭有傷,抓了一把放在嘴裏,嚼起來嘎嘣脆,還有一股焦香,這樣就可以邊吃邊趕路。
唯一的缺點就是炒米太幹了,肯定要多喝水,不然很難下咽。
第二日天未亮,大夥把東西收拾好,繞過小河鎮繼續往南走。
當走到更大的官道上時,趙家村的人都傻眼了,官道上成群結隊,一波一波的流民,有的是附近村的,更多的是北方過來的流民。
從麵色和穿著上還是比較好區別的,臉上有肉的,皮膚白嬾一些的,衣服還算完整的,肯定是剛剛出來逃荒的,而北方流民長途跋涉,這時早就麵黃肌瘦,破衣爛衫了。
有的甚至身上還有一股惡臭的味道,掀開衣服往往是傷口化膿,甚至有的人腿上已見白蛆在啃食腐肉……
另外,北方過來的流民看起來更凶悍一些,隻走了幾裏路,就有附近落單的村民被搶,坐在官道上號啕大哭,路過的流民也隻是冷冷地看著,仿佛每日都會發生無數起這樣的事情。
本還想著沿途挖些野菜充饑,可惜的是,這些流民所過之處如蝗蟲過境,別說野菜了,但凡樹皮能吃得下去早就被扒得幹幹淨淨,露出白花花的樹幹,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唯一令人稍感安心的就是,趙家村男丁多,又聚集一些附近村的村民,算下來也有百十來人,暫時沒人敢打他們糧食的主意。
這一日到了午時,眾人實在走不動了,已近八月中秋,天上的太陽毒得很,大家找到一處山包背陰處歇息,每家派出人去尋找水源,若是能挖些野菜回來就更好了。
趙若雪和大妹二妹六妹四人一起翻過山包,繼續往前走,隻要遇到流民就立時遠離一些,一方麵是不安全,另外這些流民所過之處也尋不到什麼,所以隻能盡量往遠走。
四人沿著蜿蜒的山路一口氣走了半個時辰,目之所及,隻有枯黃的野草,又艱難前行了一段,竟發現前方已是斷頭路。探頭望去,下方是深不見底的懸崖,穀底彌漫著濃稠的霧氣,
大妹這時身形已經瘦了一圈,她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焦急道,“怎麼辦,也不知道爹和三妹她們找沒找到水。”
趙若雪將一個小水囊拿了出來,“你們都喝點,這是我攢下的清水。”
六妹眼前一亮,“七妹呀,家裏昨日就斷水了,你喝得也太省了吧。”
“我人小,喝的少,大姐,你先喝。”
大妹接過來,將嘴唇潤了潤,又遞了回去。
趙若雪勸道,“你多喝兩口,水囊都喝光了然後接水呀!”
二妹,“你是說這裏有水?”
“崖下肯定有水,不然你們看,這霧氣如何而來?”
大妹搖頭,“可是我們下不去呀,看著就眼暈,還不知道下麵多深呢!”
“不用管了,我下去,你們先把水囊裏的水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