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三一喜,“娘,要不再買隻老母雞吧?”
周氏橫了他一眼,“我看你像老母雞!”回頭看廚房沒人,從懷裏掏出幾十個銅板,“到了鎮上給自己買倆肉包子吃。”
“哎,還是娘疼我!”
秦氏撇撇嘴,拿著一撂剛洗過的瓷碗走進廚房,來到灶堂前打開鍋蓋,濃稠的糙米粥混著番薯的清香撲麵而來。
飯桌前,幾個大人端著大碗溜著碗邊小口嘬著熱粥,幾個丫頭蹲在門邊拿著小碗也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一時間眾人默契地不再說話,隻有“呼嚕呼嚕、稀溜稀溜”聲響。
偏房裏的趙若雪這時也醒了,頭動不了,隻能轉動眼珠,感覺身下濕漉漉的特別難受。
“哇,哇,哇哇……”趙若雪不自覺地哭了起來,她也是一陣無語,本想止住哭聲卻發現小嘴不受控製,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大妹聽到哭聲端著碗進來,掀開小被子,這才發現七妹又拉又尿的。
“唉,你等我一下,我把粥喝完再給你換尿布。”大妹嗅了嗅,笑道,“俺七妹拉的尿一點都不臭,還有奶味呢!”
趙若雪有些哭笑不得,要是真那樣自己還能活嗎?明顯枕頭上的味道還沒散去,這也給她提了醒,以後不能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然還不得讓這一家人當成怪物!
她皺著鼻子,小腿蹬來蹬去,從昨日出生到現在,除了幾個姐姐好像沒有大人過來看她,唉,她現在連具體的家庭成員有誰都不知道。
大妹喝下最後一口番薯粥,給她換了塊尿布,擔心再哭鬧,索性就把趙若雪包好抱到了堂屋空椅上,又從廚房端來米湯。
幾個大人吃得差不多了,見大妹抱著七妹出來也沒說什麼,趙老秸又續上一鍋旱煙抽了起來,這鍋煙抽完大家又要到地裏忙上一天,中午都是家裏做好了飯給送過去。
趙老三放下筷子說道,“爹,大哥和二哥家的兒子都是你取的名,你也給我兒子取個名吧。”
趙老三的話讓秦氏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嫌自己公公取名太難聽,所以二兒子的名字是她據理力爭自己給取的。
趙老秸“吧嗒”一口煙,“老三你也算得償所願,來之不易啊,這也許就是上天的安排吧!”
說著,把煙袋鍋衝著桌角磕了磕煙灰,又抽了起來。
趙老三急道,“爹,到底叫什麼名啊?”
趙老秸看了他一眼,“我不是說了嗎,這也許就是上天的安排,就叫他趙也許吧!”
“趙也許……”趙老三撓著頭喃喃道。
眾人也都安靜下來沉思著,隻有廚房裏的秦氏暗自嗤笑一聲。
趙若雪喝了幾口米湯,甜絲絲的倒是不難喝,聽到“趙也許”三字,她也瞪大了眼睛,起名字的這個人應該就是爺爺吧,這老爺爺的腦回路果然非同一般……
周氏率先反應過來,“不行,‘也許’不就是沒準不一定的意思嗎,怎能給我孫子起這樣的名,我看你是越老越糊塗了!”
說得趙老秸老臉一紅,他站起身來,“那就叫二蛋,狗蛋,一個農家孩子,在地裏刨食吃,起個賴名好養活。”說著氣哼哼地出了屋子。
周氏皺了皺眉,“老二家的,快進來!”
秦氏收起笑容進了屋,“娘,怎麼了?”
“你說說,你爹給起的‘也許’是不是不太好?”
“啊?我爹前麵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這個兒子來的是得償所願,來之不易,要不就叫趙不易吧!”
“趙不易……”周氏點頭,還怪好聽的,“成,就這麼定了,我孫子就叫趙不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