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喧鬧聲中,吱吱之聲響起,大門緩緩打開,門內站著兩排年輕人,勁裝結束,腰板筆挺,不苟言笑,言行舉止無比莊嚴,凜凜生威。
眾人一見,不禁為之一震。
兩列隊伍中間,站著一個穿著粗布的年輕人,背向外,遲遲不肯轉身。
一個眉毛花白的老者上前,走到年輕人邊上,附耳低言,那年輕人不住點頭。那老者又伸手摸他的頭,輕拍他的背,似乎有些不舍。過了好久,老者才轉身而去。
又有一個肌肉碩大的年輕人,走到他前麵,兩人伸展雙臂,緊緊相擁在一起,久久不分開。
待肌肉碩大的年輕人走了之後,有二十多位的年輕人排著隊伍走到他前麵,待全部站定,動作劃一地跪了下去,稽首而拜。
眾人都是大吃一驚,這穿布衣的少年有何名堂,竟然接受這許多人的跪拜?
這布衣少年終於緩緩轉過了身,麵朝門外。隻見他大概十七八歲,臉龐削瘦,鼻梁高挺,眉毛烏黑,眼神深邃,眼眶中星光點點,似乎有淚水。
他頓了一頓,又轉頭向內,看了一會,又轉頭向外,頭也不回地出了大門。吱吱之聲響起,大門緩緩關上了,裏麵一張張關切的臉也漸漸隱沒。
大門裏麵有人在低聲交談,“黃小魚就這麼走了?”“這就算出山了?”
黃小魚出了大門,也不理會門口的這幫人,徑直而去。
郭有道一揮手,眾人圍了上去,將黃小魚團團圍住。
黃小魚站在中間,麵無表情,冷冷斜視著郭有道。
郭有道隻覺得一道寒光射了過來,他打了個冷顫,強裝鎮定,說:“我……我草!你……你就是今天龍……龍魂派的出山之人?”強大的壓力之下,連平日裏最順口的口頭禪也說不利索了。
話還沒說完,隻覺得一隻手伸了過來,頂在他臉頰之上,將他推出了三米開外,有人說道:“你個無德胚子!”
郭有道最恨別人叫他“無德”,踉踉蹌蹌地站定住了,這才看清原來推搡之人是那個花無雙。他雙眼噴火,但是對於名聲遠揚的花無雙,也是無可奈何。打,打不過。說,也說不過。隻能將怒火壓了下去,暗自咬牙發誓。
花無雙站在人群最中間,和黃小魚麵對麵站著。兩人麵無表情地對視著。
眾人似乎感到了強烈的殺氣,不自禁地往周邊退去,形成了一個十多米的大圈子。
眾人凝神屏氣,專心致誌地看著中間兩人,連眨眼都不敢眨,生怕漏過他們出手的精彩瞬間。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花無雙突然雙手合十。
眾人都被嚇得身子後縮。他們說什麼也想不到花無雙會使這招,都以為他會出拳或者踢腿。這個合十動作,不知道是哪招的起式。
卻見那花無雙朝黃小魚點點頭,說:“何為以氣馭力?”眾人都是哇的一聲,聲音中滿是驚訝。原來他們這是要以文會友嗎?那又有什麼勁道?文縐縐的,聽又聽不懂。
黃小魚也不回禮,仍是紋絲不動地站立著,說道:“力是因,氣是果。先練力,再練氣。氣強大到一定程度,才能反過來以氣馭力。此時,可以認為,氣是因,力是果。”
花無雙臉色大變,表情複雜,好像有些失落,又好像有些興奮。但這些神色一閃即隱,他略作思考,又說:“那力存於何處?氣又存於何處?”
黃小魚說:“力存於肌肉之中,而氣存於丹田之中。”
花無雙又問:“那閣下現在所處的境界,是力為因,還是氣為因?”
黃小魚緩緩說道:“你的境界太低了。”
花無雙臉有怒氣,但仍是不緊不慢說道:“為何這麼說?”
黃小魚像是想起了什麼往事,久久不動。好一會,這才說:“氣強大到一定程度,不僅能馭力,也會吞噬自身。你隻是問力為因,還是氣為因,我猜測你的氣完全不夠強大,所以才問出如此低級的問題!”
花無雙隻覺得手心冒汗,全身肌肉不住顫抖。確實,黃小魚一眼就看透了自己的水平!他將丹田之氣布到全身,這才鎮定下來,抱拳說道:“感謝!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後會有期!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黃小魚抱拳說道:“龍魂派不成才弟子黃小魚。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花無雙說:“無魂野鬼花無雙。”說著飄然而去。
眾人隻見一團白影飛過,倏忽間,不見了蹤影。個個都暗自心驚和佩服。剛才還在嫌棄文縐縐的文鬥,覺得在裝神弄鬼,沒什麼真本事。但是,這輕功一展示,眾人都佩服得五體投地。因為他們知道再苦練一輩子,無論如何也是學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