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晨剛收到的消息,江城最大的控股集團,薄氏集團董事長於今日淩晨因癌症去世。”

“據悉,薄氏董事長先後有過兩任妻子,薄氏集團留下的巨額財產又該如何分配?薄氏與江氏之間是否會因為此事而取消婚約?豪門恩怨成了今日最熱門的話題。”

整個機場大廳都在播放著關於薄家的新聞,一堆記者堵在機場,等著第一時間拍到薄家長公子,薄晏。

不一會兒,一架灣流公務機在專屬停機坪停下。

身形高大,穿著挺拔修身的男子在扶梯上緩緩走了下來。

巨大的落地窗前,有一些媒體拿著相機爭相在拍照,薄晏的臉極其具有標誌性,他的母親曾經也是江城出了名的美人,即便是戴了墨鏡,也能從強大的氣魄和刀削闊斧般的下頜線辨認出來。

薄晏被一群保鏢圍在中間,不時有記者上前提著話筒想要做采訪,都被保鏢一一攔下。

眼睜睜看著薄晏修長的腿跨進商務車,還有記者已經到了跟前,車門關上了,隨著轟油門的聲音響起,商務車漸漸消失在視野中。

車上,助理拿著文件遞給薄晏:

“薄總,這是按您的意思擬的方案,現在沈崇母子正在薄董事長的靈堂裏,此事......”

隔著墨鏡,薄晏狹長的眼梢一掃,沉聲應道:

“嗯。”

十五分鍾後,急迫的刹車聲在靈堂外停下,眾人循聲望去,看見保鏢下車去開車門,隔著墨色車窗,先是看見了修長的西裝褲,隨後上半身也從車裏跨了出來。

薄晏。

所有人都皺著眉頭望了過來,他終究還是趕回來了。

靈堂裏哀慟一片,在見到薄晏的那一瞬間,整個大廳瞬間安靜下來。

林瑰站在角落裏,遠遠地張望著隔了兩年才見麵的哥哥。

她看見墨鏡下的目光往她身上匆匆一瞥,隨後見他從身後的助理手中,將一份文件丟給了前麵的沈崇。

“簽了吧,從此我薄家同你,再無瓜葛。”

沈崇是薄晏同父異母的弟弟,當初他的父親就是因為沈崇母子,才拋棄了薄晏,一直以來,他對這個弟弟從未有過任何感情,甚至是恨。

沈崇彎腰撿起地上的文件,匆忙掃了一眼,將文件狠狠摔在地上:

“薄晏,薄氏集團少說市值千億,這才區區一個億,你當你打發要飯的呢?”

薄晏不動聲色地摘下墨鏡,凜冽的眸光看著沈崇:

“一個億,已經是我對你們母子最大的恩惠了,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在這談條件?! ”

“就憑我也是爸的兒子!”

薄晏冷笑一聲:

“兒子?一個連姓薄的資格都沒有的私生子麼?”

“你!你給我等著!”

沈崇帶著人氣惱地離開了靈堂,薄晏望了眾人一眼,緩緩走出靈堂,靠在遊廊下的柱子上抽煙。

有腳步聲緩緩走近,又在不遠處停下,映入餘光裏的是黑色的裙邊。

“哥哥”,薄晏聞聲抬頭,狹長的眼梢低垂著,濃而黑的眉眼向她一瞥,林瑰緩緩走近,陡然察覺到一股威壓。

方才在靈堂中,她站在角落裏,穿著黑色的衣裙和高跟鞋,黑直的頭發整齊地披在肩上,胸前別了一朵白花,一年不見,她仿佛又瘦了些。

“嗯“,片刻後:

“他怎麼死的?”,吞雲吐霧裏,薄晏低著頭,漫不經心地問。

“醫生說伯父是心肌梗塞,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

聲音而甜,傳進了薄晏的耳朵裏,他沒有回答,隻輕輕嗯了一聲,隨後低頭修長的指節將煙掐滅,麵上看不到任何神情,起身正對著她。

“哥哥這一年,過得怎麼樣?”

“很好。”他轉開目光,沒有再看她。

林瑰不敢抬頭,一年前薄晏突然離國,短短一年的時光裏,就將薄氏集團在海外的分公司經營得風生水起,甚至占據國內總公司的80%份額,成了全球最年輕的金融風雲人物。

而今年,他不過才二十七歲。

時隔一年再相見,他的臉上多了幾分成熟男人獨有的氣魄,往後梳起的背頭,和從前的那個薄晏大不一樣,此刻竟讓林瑰多了一些陌生。

“走了......”

冰冷沉默著甩下一句,“哥哥”,薄晏挪步剛要走,林瑰又喊住了他。

“哥哥可不可以,多來看看我?”

薄晏回頭,忽然想起五年前,薄家出現了重大危機,是林瑰的父親頂替的罪名,後來出江城的路上出了車禍,雖然查明是被仇家拔了刹車線,人也進了牢裏。

可她父母到底是回不來了,薄家終究還是虧欠了她。

“沈崇他......”

她低著頭,沒有解釋,但也能從她麵上的神情看出幾分,沈崇不學無術,又極其好賭,一直吸著薄家的血,林瑰跟著他們一起住著,能好到哪裏去?

沉默了幾分,薄晏回道:

“倒時差有點累,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