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山林中毒蟲、毒蛇的覓食時間,但自從林建國來到這個地方後,方圓百米之內原本活躍的毒蟲、毒蛇開始逃竄,其他地方的毒物也紛紛繞開林建國所在的區域,仿佛這裏有什麼讓它們感到恐怖的存在。
上次阿青露宿野外時,雖然她也不怕那些毒蟲,那些毒物也不可能傷害到她,但她還是能看到它們的蹤跡,苗疆非常適合這些毒物的生長,阿青早已見怪不怪,但今晚,她居然什麼毒物都沒看到,這讓她感到十分意外,阿青看著林建國,若有所思。
她給火堆添了一把柴,從懷裏拿出一把小銀刀,將自己的食指劃開,召喚出白玉,白玉磨磨蹭蹭非常不情願地盯著林建國,隻要他有什麼動作,它就會在第一時間隱藏起來,這讓阿青又氣又笑,她看著白玉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心中不禁有些惱怒,這還像是頂級蠱蟲的樣子嗎?
阿青把食指伸向白玉,白玉一口就咬上了她的食指,白玉透明的身體漸漸被紅色染透,片刻後,它放開了阿青的手指,迅速躲避起來。
阿青從行囊裏拿出一個小瓶,撒了一些藥粉在食指上,每隔10天,她都會用自己的血喂養白玉,這是她們銀花寨多年養蠱的秘法之一。
一切處理妥當後,阿青從行囊裏拿出一塊防潮的毯子,鋪在一塊相對幹淨的大石頭上,躺了下來,她看著林建國隨意地躺在地上,像一頭豬一樣毫無顧忌,眼中閃過一絲嫌棄,男人果然都是豬。
阿青躺在毯子上,仰望著漫天的星鬥,突然開口說話了:“我身上的血液有一半是你們漢人的。”
本來轉過身假寐的林建國是為了躲避阿青的調侃,但阿青幽幽的聲音卻引起了他的好奇,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阿青談論自己的身世。
他們也曾相伴出行,那時候的她古靈精怪,臉上總是掛著笑逐顏開的神情,他第一次看到如此落寞的阿青,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憐憫。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輕輕轉過了頭。
阿青也不看他,自顧自地訴說起來:“二十年前,我阿娘是苗疆最美麗的女子。她美麗、善良,蠱術高超,那時候,很多優秀的苗家兒郎都想得到我阿娘的垂青,但我阿娘沒有看上任何一個人,直到那個人的出現……”
從她的語氣中,林建國能聽出阿青對自己的父親從心底的憤恨,甚至連稱呼都不願意說。
阿青繼續說道:“那時候的他是大城市的學生,他出現的時候窮困潦倒,身染重病,被人拋棄在路旁,沒人知道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裏。
他求生的欲望很強烈,步履蹣跚地想往回走,為了躲避戰亂,他還挑小路,結果迷路了。”說到這裏,阿青居然鄙夷地笑了,“然後昏死在了一條小溪旁,倒黴的阿娘就遇到了他。”
阿青的聲音中帶著嘲諷:“阿娘把他背到了安全的地方,用蠱蟲幫他治療疾病,給他吃給他喝。醒來後他非常感激我阿娘,我阿娘從來沒走出過大山,他給我阿娘講外麵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