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地域廣博,盛名的風景名勝有很多,山者雄奇,水者清秀。玉溪便是其佼佼者,有詩為證,漫漫*江南綠,人在畫中是玉溪。一條溪流如玉帶一般,蜿蜒曲折,款款流水,清澈冰爽。
玉溪中下遊有一處九彎連環,將一個鎮子圍在其中,鎮子因溪水得名,便是玉溪鎮。玉溪最出名的有三景:魚如血,碑如林,景如畫。玉溪裏盛產一種奇特的錦鯉,名曰血凝,通體血紅,不見異色,賞可悅目,食之味美。玉溪鎮有碑林一片,石碑之上刻滿了稱讚玉溪的名家詩詞。玉溪兩岸花紅柳綠,每日午時,溪水雲氣升騰,人在溪中泛舟而過,兩岸草木隱約之間姹紫嫣紅,自古便有:畫在玉溪,人在畫中的說法。
玉溪鎮人傑地靈,多文人墨客,少壯士武者,因此在重武輕文的天國來說,並不出名。一個如此美麗的地方,如今卻上演著一幕鬧劇。
一群青年男子在華麗地捶打一個蜷縮在大街上的小孩兒,旁邊一個肥胖的中年男子在大聲地呼喝:“給我使勁打,打死這個偷東西的小賤種!”拳頭更是如雨點般落下,街上的行人有些怯懦地躲閃在一邊,看著已經鮮血飛濺的小孩兒,紛紛皺著眉頭快走幾步。
打得夠了,中年男子喝令一聲,說著狠話,帶著隨從離去。小孩兒抽搐地躺在原地,仿佛死了一般,行人更是躲得遠遠地,唯恐沾染上什麼晦氣。
過了幾個時辰,小孩兒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倔強地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抹了一把嘴角已然凝固的鮮血,在地上吐了口帶血的唾沫,低聲罵道:“娘西皮,八世妓女世家生出來的賤胖子。別讓你家小爺再遇到你。”
一邊罵著,小孩兒一邊跌跌撞撞地向鎮子北麵走去。那裏有他的窩。這次挨得打太重,要好好地休息一天了。唔,不知道華子偷沒偷到青姐兒的肚兜,嘿,不知道拿著肚兜聞一聞能不能減輕點疼痛。小孩兒咧嘴想笑,卻扯痛了裂開的嘴角,“嘶”地倒吸一口涼氣,捂著臉繼續罵那個胖子。
一身算命先生打扮的法如,穿著一件白色底帶有藍色文飾的道服,白巾束發,腰紮逍遙帶,說不出的瀟灑。林桑三人扮作道童,一行四人來到玉溪。
玉溪之美,完全震懾了法如四人。法如靜靜地觸摸著四周充足的靈氣,心裏變得無比的寧靜。香雪在後邊一驚一乍地呼喝著沿途看到的每一處美景,一手抓著林桑,一手攬著晴蘭。三個人嘰嘰喳喳的,竟是減少了很多尷尬。
法如看著一個衣著破爛髒亂,約有十四五歲年紀的小孩兒搖搖晃晃地走過來,低聲咕噥著。奇怪地看著這個小孩兒,法如的神念探查過去。身體內順暢的經脈,頭顱內寬廣的神念儲存空間,尤其是眉心微微凸起的印玄骨,法如驚喜交加,這不就是那個老不死說過的修煉如來功法的最佳資質麼。
法如笑嗬嗬地看著這個小孩兒,小孩兒卻懵然無知地繼續低著頭向前走,直到一頭撞在法如的身上。
“娘西皮,是哪個不長眼的龜孫擋住了爺爺的道路。”衝天的罵聲,帶著孩子的怨氣完完全全地發泄給了法如。口水在一張一合的嘴中打了個轉,隨著氣流均勻的鋪灑在法如的臉上。法如由驚喜變成愕然。
“哎呀,你這個小孩子怎麼這麼不講道理。”香雪走前一步,指著小孩怒喝道,“明明是你撞了人,怎的還罵開了別人。”
“哎呦呦,難怪敢這麼蠻橫,原來是四個人呢。來啊,小爺一身十三太保橫練,還怕你們幾個外來戶。”小孩兒見法如身後還有三人,雖然看著文弱,但自知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話說得囂張,心裏卻先怯了。
“我還真要打你這個……”香雪卷了卷袖子,露出白生生的胳膊,就要上前和這小孩子放對。卻被法如攔了下來。
看著小孩兒,法如笑意如春。“小子,可願拜我為師?”
一語出口,驚到一片。小孩兒不敢相信地看著法如,這道士腦子壞了。林桑莫名其妙地看著法如,這淫僧在想什麼。香雪不知所謂地看著法如,難道還真怕了這個十三太保。晴蘭若有所悟地看著法如,這個敗家子又開始了。
“小爺,小爺才不想當道士呢。”小孩兒昂起頭傲然地看著法如,“小爺在這快活得很,何必去當個臭道士,還得讓你管著。……唔,說起來,如果小爺從了你,你能給小爺什麼好處。”
林桑聽得暗笑,原來是個小滑頭,不過這“從了你”三個字用得卻是可圈可點啊。
“你想要什麼?”法如看著小孩兒,笑容更是如同陽光一般。
小孩兒想了片刻,“小爺的要求那可就高了。這麼跟你說吧,一天雞鴨魚肉是不能少的,唔,如果沒有也得是幾樣小菜。穿的衣服不能太差了,綾羅綢緞我自己挑。唔,如果達不到的話,布衣也要合身。手裏得給零花錢,一天幾十個銅錢不能少。唔,沒那麼多的話,最低十個。”小孩兒說著心中舒適安逸的生活,趣味地看著這個看起來沒什麼錢的道士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