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天牢裏,枯草遍地。
牢牆上的燈火像是生命的火光在搖曳,似隨時可滅。
一個秀美的女子蜷縮在牆角,老鼠從她的麵前跑過,從她腳邊踩過,她便是一縮。散亂的頭發沾染了枯草,無神的眼睛裏透露著害怕。
突然,一襲金色裙角落入天牢中,隨後一個身著金衣鳳袍的絕美女子踏入天牢。踱至秀美女子的牢門前,看著秀美女子縮成一團的樣子,不經意間皺了皺眉。
良久後,才紅唇輕啟:“紅蓮,不知天牢中的老鼠可啃了你的指甲?”
秀美女子聽到鳳袍女子的聲音,身子一顫,猛地抬起頭,雙眼放光。連跑帶爬的到鳳袍女子的麵前,聲音激動地說:“國後,國後,紅蓮知錯了,紅蓮今後再也不敢了,您放了紅蓮吧!”
秀美女子指甲緊緊地扣住牢門木板,話中帶著希翼的懇求。她相信隻要她放低態度、真誠點,麵前的女子就一定會心軟的。
畢竟她跟了她十年有餘啊,況且前幾次不也是心軟放了她了嗎!
“嗬,紅蓮啊,你覺得本宮還會容忍你第三次?”鳳袍女子輕笑一聲。
而後,俯下身來捏起紅蓮的下巴:“第一次我可以原諒你,因為你是我最親近的人之一。第二次饒了你,是念在你跟了我多年。這第三次本打算再容忍你一次,可是你做了什麼!”
“你差點要了本宮的命!”鳳袍女子鬆開紅蓮的下巴,起身冷漠道:“女官紅蓮,意圖毒害國母。依法當誅九族,受炮烙,五馬分屍。但,念其苦勞,賜白血酒,留其全屍。”
“不,不,不能這樣!”紅蓮滿眼的驚駭,她覺得鳳袍女子說錯了,應該是下令放了她才對啊!
她抓住鳳袍女子的裙角,拚命搖頭:“國後,國後您說錯了,您一定是說錯了!”
鳳袍女子,無情地將裙角從紅蓮手中扯出,一字一句無情道;“本宮這是給你恩賜!”說完便向外離去。
每一個字都如同巨錘擊打在紅蓮心頭,她不停地拍打牢板,那樣子狀若瘋狂。看著鳳袍女子離去的背影,怨毒道:“慕姽嫿,我詛咒你!我詛咒你不得好死!就算是下了地獄,我也不會放過你,我要讓你生生世世不得安寧!”
但留給她的回應,隻是鳳袍的最後一絲尾角消失在天牢。
牢門前的太監,宮女看著紅蓮的樣子搖了搖頭。人心不足蛇吞象,已坐到這後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卻還要妄想當金鳳凰。
獄卒將牢門打開,立即便有三個太監上前。
“不要,不,不要我不要喝!”紅蓮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欲要往外衝,被獄卒一腳踢倒疼的蜷縮成一團。兩個太監摁住她,端酒的太監強行捏開她的嘴巴。在她驚恐,憤恨,怨惡地眼神中,把酒灌入了她的嘴巴。
“咳咳,咳咳咳”白血酒一入腹,紅蓮掐住自己的脖子劇烈地咳嗽起來。
而三個太監起身離開,根本不再管她。白血酒被視為宮裏的第一毒酒,沒人敢懷疑它的毒性,用沾之即死形容也不為過。
“啊~~~”在外麵的國後慕姽嫿聽到天牢裏傳來的這聲慘叫,輕輕閉上了眼睛,兩目緩緩流下一行清淚:紅蓮,人若是不貪、不嗔、不癡可好?
“她去了,是嗎?”突然一道溫柔的男聲在慕姽嫿耳邊響起,一隻手將她攬入懷中。
姽嫿在他的懷裏蹭了蹭,哽咽道:“你說要是當初我不把她帶入宮中,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我是不是太絕情了?”
隻有在這個男人麵前,她高傲的慕姽嫿才能袒露,她才能後悔,她才能卸下所有。不因他是國君,單隻他是淮景。
淮景將下巴抵在姽嫿的頭上,輕柔地撫著她的發:“不要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你若絕情,便不會三番兩次地原諒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