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得不到(1 / 3)

皇上終究還是去了,大行皇帝遺詔傳位於皇四子雍親王,朝堂上讚成的、反對的,一聲壓過一聲。可無論怎麼個議論,怎麼個鬧法,畢竟有大行皇帝的詔書為憑,任誰也說不出個“不”字!

朝堂上的事兒,胤祥也不像過去那般再說與我聽;我是明白他的意思的,新帝即位,一朝天子一朝臣,畢竟很多東西變了,不同了,不再能像過去那般。我隻依稀知道,胤禎回朝後大鬧了朝堂,還在大行皇帝欞前哭鬧不休;又說是宜太妃跪欞時越過了皇太後的位置,大祇是胤禟受了排擠。

胤禩倒是受封了親王,雖然早知道這樣的結果,但其因都不得所知。直到改新年號雍正元年八時,宮裏一道聖旨下來,要接菡萏入宮恩養時,我才恍然大悟。

我看著烏勒丹黯然欲淚的模樣,不禁的捏緊了拳頭以致指甲掐入掌心,一陣的生疼。雍正他這是變著法子要認自己的女兒,那麼下一步呢?他打算如何做?

即位之後,先是一幹兄弟因避諱而改了排序的“胤”字,而後又把允禎的整個名兒都給改了,“賜”了個“禵”字,說是原先就是叫的這個名兒,還讓史官加上這麼神來一筆。爾後打壓一眾親王貝勒,卻獨獨抬了老八與十三。抬舉十三,這在誰看來都是必然的事兒;可抬舉允禩……

我可算是明白了他肚子裏打的什麼主意。

算是他厲害精明,卻怎麼也厲害不過他的老子。曉塵姑姑移去了寧壽宮,卻秘密來見了我一次,帶來了先帝康熙爺留給我的密詔。我當時就看了,也感動得一塌糊塗;康熙爺不糊塗,他不令不拿大清的江山來賭,也不願拿他兒子的生命來賭,更沒有拿我來做賭注。他老人家早就給我留好了退路,我的幸福,是康熙爺成全的。

不過既是聖旨,再不能接受也必須得接受。胤祥回府的時候說,不僅是菡萏,就連允礽的長格格和已經過繼給先莊靖親王的允祿的長女也都接旨進宮接受新帝恩養。我想這不過是新帝故作姿態,以掩飾他真正的目的。

我忿忿不平的瞪著胤祥--我不願稱他為允祥,隻因他是我的丈夫,我不願用另外的名字來稱呼他。他似乎也明白些什麼,隻是歎息不出聲,眼眉卻看向烏勒丹。

“別跟我說什麼道理,皇上是天是為最大,他說東,誰敢往西。我是不是服他這般不顧他人意願,隨意拆散別人的幸福,我隻怕……”我說得激動,眼看著就要不顧一切挑開話來。

“蘇勒。”胤祥麵色一白,抬手製止了我。“不要……再說了。”

“不要再說?”我尖銳的嗤笑:“把女兒送入宮中就此生離,說什麼‘雷霆雨露,莫非皇恩’,這個我不跟他計較;可讓生母送女入宮,這唱的又是哪出戲?宮裏頭自有內務府處理相關事宜,犯得著讓各府的福晉跟著入宮嗎?”

“四哥他……”胤祥看著我:“不會的。”

“如果他會呢?”我瞪直了眼,“如果他真的不顧兄弟情誼……”

“他不會!”胤祥一聲怒喝,鐵青著臉轉身離開。

我怔怔的看著他離去時的背影,心裏沒由來的一陣害怕。胤祥決然起來,不一定有誰拉得住,非得找出這個人,也隻怕就是我;可如果萬一出事的這個人是我的話……想起當年他被圈的那件事兒,先帝爺從未正麵對我說明白,但前因後果一聯係,細細去想的話不難想明白。

胤祥萬事以他的四哥為首,他可以不計較個人的任何得失,隻……除了我。

拉開箱子,打最底層抽出被層層包裹住的密詔,我不由的再次攢緊了手心。

當年之所以沒有把那個秘密說出來,為的就是怕萬一有今天!

入宮後我第一個見到的人,竟然是曉塵。我一直看著她,心裏清楚她是為何而來。可一想起當初先帝爺在暢春園說的那番話,心裏就不由的替她犯堵。

雍正可真真是殘忍,既已即位,何以任由曉塵搬去寧壽宮?就曉塵為他所做的那些事兒,不說封個皇貴妃的品階,一宮妃子的主位,還是封得。不但將她閑置不理,如今竟還遣她來先行向我開口?真不知這個男人的心,是什麼做的?

“福晉,您無須拿悲憐的眼神看奴婢,奴婢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曉塵抿唇而語,看不出喜悲。

“我何須可憐於你?”我搖了搖頭:“我隻是可憐一份癡情而已。”

“皇上的意思很明白,奴婢隻是來會話的。”曉塵低了低頭,並不多說半句。

“初登帝位,如何抹去一位在族福晉的碟紙,隻怕是件難事兒!”我冷笑:“不過想必皇上走到這一步,必是想好了萬全的計策。不過,令我好奇的是,何以聖上不知道我手中有道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