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繚繞的山峰層巒迭翠,不知不覺間,他們回到了她自幼生長的地方。
這一年,從萬裏冰封的北國,到黃沙漫天的大漠,從一瀉千裏的東海,到山林蔥蘢的南疆,他們走過了許多地方,他們的《江湖美食譜》也算完成了大半。
“小陵,累了麼,我們歇息一下吧。”她將他扶到路旁坐定,自己則從行囊中拿出筆墨卷宗,認真地記錄起來。
他淺笑著搖搖頭,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默默地坐在她身邊,安靜地聆聽著她落筆於紙上的聲音。
他總是覺得她在回憶思考時的認真神態,一定很有趣。
過不多時,她已將他們方才在大理城中的見聞記錄完畢,抬眸去瞧他時,他仍然淺淺地笑著,陽光灑在他的臉頰,他的墨瞳甚至會令她產生一種明眸善睞的錯覺。
悠涼的溪水在他們身邊淙淙流過,她一舉一動發出的聲音在他聽來便如同這溪水一般叮咚清澈。
她晃了晃身邊的水袋,卻發覺已是空空如也。於是她起身來到清泉邊,接盛甘甜的泉水。然後她回到了他的身側,將水袋遞到了他的手裏。
“從這裏上山,就是雲弄峰頂,我從前就住在這山上。”她握著他的手,在他耳邊輕輕道。
“嗯。”他點點頭,笑容依舊。
望著他的笑意,她如沐春風。
“那我們現在就上山去吧。”她將他牽起,緩緩邁開了步伐。
路旁百花盛放,她引著他漫步花間,享受著沁人心脾的馥鬱香氣。
她在前麵走得並不快,他卻有意更加放慢了步伐。待她有所反應時,他已在她身旁蹲下了身子。
他的指尖觸到了一朵小小的嬌豔盛開的花,他便將這花兒折下送到了她的麵前。
她聞著花香,亦偷偷瞧著他。
他的手臂輕揚,將嬌花插在了她高挽的雲鬢上。
她也笑了,她想起了記憶中那如夢似幻的情景,那情景正再次發生在她的麵前。並且這一次的情景,真實可靠。
“小陵,我們就在這裏住下來好不好?”她呼喚著他的名字,也用素手整理著他的鬢發和衣襟。
“好。”他擒住了她的手,又將她的手貼在了自己的心頭。
這一日,雲弄峰上來了許多人,場麵之熱鬧堪比點蒼掌門的繼任大典。
他們的小房間就要裝不下這眾多的人。
他甚至笑著調侃自己,說他已找不到自己的立足之地。然而客人們自給自足,也不需主人發話,便將筵席延伸至了屋外路旁。
他憑著聲音穿行在人流中,也同人們推杯換盞。
海南劍神與長白山老怪攔下了他:“小子,有你的,那可真真是如花似玉的******!”
排骨與聶盼兮攔下了他:“我們的小寶貝兒很快就要有兄弟姐妹了!”
任天長與雷鳴攔下了他:“他日洛水之濱,再來縱馬狂歌!”
姐姐與亂彈子也攔下了他:“隻今日一次,以後再不許縱酒!”
“是。”他一一笑著應允,偷偷躲開了眾人的圍堵,回到後院她所在的小屋前。
他沒有推門入室,而是坐在了月下獨酌。
風波皆以平息,大家都有了各自新的生活。而他的生命還能有多長?和她共度的時光還能有多久?
他不知道答案,他也不願再去思考這擾人心神的問題。
可她卻鳳冠霞帔從小屋內盈盈而出,靜悄悄來到了他的身後。
洞房花燭夜,她領著他去做他們該做的事。
她吹熄了他身前燁燁明晃的燭火。
他取下了她頭頂琳琅作響的步搖。
她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肩頭,嚶嚀一聲,欲擒故縱。
他的指尖順著她的衣襟滑下,她的玉體便在瞬時橫展在他的麵前。
“清清!”
“嗯?”
“嗬嗬,你這裏又好像變細了呢!”
“你說什麼?”
他的手指複又向上撫摸她的周身。
“你摸起來還是那麼香嫩細滑!”
“你……”
她還想再說些什麼,可他的臉卻早已抵上了她軟糯的唇。
這一刻,她呼吸著他的呼吸,她正縱情享受著這人生初次企及的歡愉。
激蕩心扉的交融中,她仿佛墮入了由歡情與繾綣編織而成的一片纏綿悱惻的海洋,而她的靈魂則在這海洋的深處與他的神思合二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