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一陣陣的寒意襲來，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
“喂，你還好吧？”一個粗糙的大手伸過來，在他眼前晃了晃。
“水……”何岩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從喉嚨裏擠出一個字。
“給他點水。”
一個冰涼的容器貼在他的嘴唇上，甘甜的液體流入他的喉嚨，滋潤著他幹涸的身體。
何岩貪婪地吮吸著，仿佛要把整個容器都吞下去。
“慢點，別嗆著。”
何岩喝完水，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看到一個中年男人正蹲在他身邊，手裏拿著一個破舊的水囊。
“謝謝……”何岩虛弱地說。
“你小子命真大，這都沒死。”中年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
“這裏……是哪裏？”何岩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簡陋的營地。
周圍散落著都是廢棄材料搭建的窩棚，幾個衣衫襤褸的人正在忙碌著。
“這裏是黑石嶺。”中年男人回答，“這是我們據點。”
“黑石嶺？”何岩皺起眉頭，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
“你小子，連黑石嶺都不知道？”中年男人驚訝地看著他，“這裏可是三不管地帶。”
“我……我要去青山城……”何岩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青山城？”中年男人哈哈大笑起來，“小子你連方向都搞錯了，還想去青山城！”
周圍的流民們也跟著笑了起來，他們的笑聲中充滿了嘲諷和鄙視。
“你身上有錢嗎？”中年男人突然問道。
何岩搖了搖頭，他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沒錢？”中年男人臉色一沉，“那你還喝我的水？”
“我……”何岩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五個信用點，一分都不能少。”中年男人伸出手，一副不容置疑的表情。
“我……我現在沒有……”何岩的聲音越來越低。
“沒錢？”中年男人冷笑一聲，“沒錢就拿東西來抵！”
他向身後的幾個年輕人使了個眼色，那幾個年輕人立刻圍了上來。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何岩感到一陣恐懼，他掙紮著想爬起來，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力氣。
“幹什麼？”中年男人獰笑著，“你說幹什麼!?”
“…………”何岩已經虛弱得連求救都沒力氣。
中年男人揮了揮手，那幾個年輕人正打算撲上來。
“行了！”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一個麵容粗獷的大漢走了過來，他穿著一件破舊的皮衣，腰間別著一把匕首。
“都散了吧！”男人皺著眉頭說道。
“這小子欠我五個信用點，我讓他還錢。”中年男人說道。
“五個信用點？”大漢冷笑一聲，“你的水比TMD希望城的酒還貴！”
“怎麼，你想替他還？”中年男人挑釁地看著大漢。
大漢淡淡的看了中年男人一眼，一言不發。
那幾個年輕人看了看大漢，又看了看中年男人，最後還是悻悻地離開了。
“你叫什麼名字？”大漢看著何岩問道。
“林……林牧。”何岩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這個假名。
“林牧？”大漢重複了一遍，“我記住了。”
說完轉身離開，留下何岩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那裏。
他看著大漢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他不知道這個大漢為什麼要幫他，但他知道，這個人救了自己一命。
他看著周圍的一切，心中充滿了迷茫和絕望。
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他隻是本能的想活下去，就像過去九年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