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之男子顯然沒有想到車內是方外之人,聽到聲音蒼老,忙從車上跳下去,站在車邊。
“師弟,你留在車內。”靜葉整理好衣容,囑咐了宋箬溪一句,拉開車門。
宋箬溪從打開的門看到外麵的雨已停,也看到了站在車旁黑衣男子,他劍眉入鬢,臉靠近頸脖的地方有道不怎麼明顯的傷痕。
那男子雖然感覺到車裏有視線看過來,依舊謹守禮儀,挺直微微,目不斜視。
靜葉緩緩地從車上下來,伸手又將車門拉上,雙手合十道:“施主有禮,貧尼乃淨蓮寺靜葉,多謝施主出手相救,請問施主尊姓大名?”
“見過靜葉師父,師父有禮。”男子雙手合十還禮,“賤名不值一提,不知師父的趕車之人現在何處?可需要在下幫著尋回?”
靜葉見男子一身黑衣勁裝,腰懸佩劍,鳳眼生威,猜測他應是那個府的侍衛,他既不願告知身份,也不強求,道:“貧尼同路之人,應該會沿車轍尋找過來,不必再勞煩施主。施主有事,請自便。”
“那在下就先行一步。”
“施主慢走!”靜葉客氣地道。
男子轉身走了幾步,發出一聲清朗的長嘯,一匹馬從遠處跑到他麵前,他翻身上馬,策馬離開。
靜葉等他走遠,拉著韁繩,調轉馬頭,上車,趕著馬,慢慢地沿著車轍往回走,走了大約五百米,就遇上了另外兩輛馬車,見三人安然無恙,眾人鬆了口氣。
馬車重新拐回官道,隻是這一耽擱,進城已是戌時,天色已然黑透,臨街的店鋪點亮了燈籠,昏暗的燭光在晚風中明明滅滅。馬車緩緩地停在了驛站門外,可是驛站卻住不下了。二月初九是太後的五十大壽,住在藩地的王爺王妃舉家前往京城為太後賀壽。
這條是進京必經之路,來來往往的人本來就多,再加上這些皇親國戚們,驛站已人滿為患。靜葉等人又走了幾家客棧,也都是客滿,靜葉有些發愁,難道要在馬車上過夜?
“師兄,該找個地方住下才行,這半夜隻怕還有雨下。”靜臨看了眼坐在車裏的宋箬溪,見她雙眼微垂,有些萎靡不振地靠在香繡懷裏,一動不動,擔心她驚嚇過度,弄出病來,想找個地方,熬定神湯給她喝。
“去前麵那家客棧問問吧!”靜葉也怕把宋箬溪弄出病來,不等圓平上前去問,她已先走進去。
這間客棧同樣已經客滿,靜葉失望地轉身離去。
“靜葉師父!”
靜葉聽到聲音,轉身一看,樓梯上站著正是下午幫忙製服馬的黑衣男子,雙手合十,道:“施主有禮。”
“靜葉師父可是在找投宿的地方?”黑衣男子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