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的日光,灰蒙蒙的天,空間裏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黃土落盡,天地間隻留下了一道影子,一道冰冷肅殺的影子。
銀白色機器人,現在已經光芒不再,胸前機甲熔化大塊,露出青金色的內部構造,左邊胳膊和左腿的機械已經完全掉落,花老師的左手和左腿焦黑,軟綿綿地垂在空氣中,骨頭像是斷成了好幾節,燒焦的表皮時不時地爆裂開來,露出粉紅的肉,鮮血汩汩地湧了出來。
“撿回一條命嗎?”花老師的臉色很難看,他吃力而無奈地搖著頭。
“沒想到小加居然投靠了毀滅黨。”花老師永遠也忘不掉剛剛的那條光束,曾經讓他跟死神擦肩而過的光束,那是毀滅黨特有的武器,毀滅黨曾經的一位元老的得意之作,凶名遠播的“安德裏射線”。
如果不是曾經吃過虧,相信剛才那一下,死的就是他了。
當年他厭倦廝殺,把她從婚禮上搶走,想從此過上平凡的生活。可人的手一旦沾上了鮮血,就永遠也洗不幹淨,鮮血甚至會沾染到他身邊的人。
自從她死後,小加每五年都會來報一次仇,每次都敗在寥寥數招之內,無力的絕望導致了他最終的瘋狂。
花老師很想死在小加手裏,因為她臨死前的一番話,不允許他這麼做,她太了解花老師,也了解小加。出於歉疚,花老師一直對小加手下留情,如果不是因為當年一時衝動去了外太空而離開了她,又因為一時衝動從婚禮上搶走了她,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一想到她拚勁力氣撐到愛人回來,用那慘白的嘴唇擠出的最後幾個字,花老師的心就會無比痛楚。
花老師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這個故事終於結束了,不管結局是喜劇還是悲劇,始終還是結束了。每次時間讓他淡忘的時候,小加總是出現,撕開他的心傷,今後再也沒有人會記掛他,他也不用去記掛任何人。他們都被這種記掛折磨的太累太累,所有以往都隨著眼前的沙浪,歸於塵土,成為他的記憶。
“不好!小雲。”花老師轉念一想,立刻向總部發出求援訊息,情急之下,一口鮮血噴出,暈倒在茫茫塵土中。
軍方醫院。
嘈雜的吵鬧聲打破了重症病房的寧靜。
“何先生,請冷靜,我們已經出動了上千人的隊伍尋找令公子下落,請相信軍方的辦事能力。”說話的是歐亞城軍方的總司令官,留著濃密絡腮胡子的白人。
走廊兩邊每隔五米站了一個全身漆黑的武裝士兵,跟純潔的紅十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冷靜?我現在沒法冷靜,你兒子丟了你試試看怎麼冷靜。我要見那個老頭!立刻,現在,馬上!”何智在瘋狂了,滿臉通紅在走廊內吼叫。
“何先生,花校官現在還沒脫離危險期,等他醒來我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您。”總司令官忍住內心的衝動,一字一句的說道。
“好了,智在,別吵了。”珍妮絲踩滅了扔在地上的煙頭,無奈的吐出一口煙氣,她已經有好幾年沒有抽煙了,“我相信對方不會無緣無故抓走兒子的,我們還是回去等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