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不全‘豁然開朗’地說道:“對呀!薑大哥是打魚的!”
薑大魚一巴掌拍在劉不全腦袋上,說道:“什麼打魚的!老子在十裏八鄉那是響當當的潑皮!”
劉不全一臉委屈地嘟囔:“當個潑皮你還挺驕傲。”
我笑道:“行了行了,不是要捕魚嗎,咱們這就出發!”
跟隨薑老爹和薑大魚行了兩刻鍾,我們來到了西湖邊的一個漁村。
“這裏便是我家老宅,雖然現在在城裏住,但老宅一直沒有荒廢,畢竟我們打魚還需要從這裏下水。”
薑老爹引著我們到了湖邊。
這裏好些人,打魚回來從船上往下搬運魚獲的,岸上來回溜達選購的,仨一群倆一夥閑聊的,侃價你來我往吵吵把火的,很是熱鬧。
薑老爹指著水麵上飄著的一艘小木船說道:“這便是我家的漁船。”
我看了看那小船,長約三丈,寬不足一丈,算是比較小的一艘。
但曾經給薑朵兒算卦的時候,薑老爹和薑大魚隻有兩人下水,這艘船對他們二人來說絕對不小。
我很好奇,他們是怎麼開動這艘船的?
薑朵兒看出了我的疑惑,對我說道:“程先生,別忘了我家大哥天生神力,他自己就能劃得動這船。”
薑大魚跳上漁船,喊道:“都上來吧。趁著西風咱們能走遠一些!”
我們幾人上了船,隻見船尾部一對粗大的搖櫓,比一般船上的大出一倍不止,薑大魚一手一個,喊道:“起錨了!”
周邊裏的近的船夫旅人紛紛對著我們喊:“走遠些!夜不還!”
這是什麼講究?
薑朵兒笑著說:“程先生沒打過魚,對此不了解,他們是在對我們祝福呢!”
劉不全說道:“沒錯,漁民的生活很艱苦,誰都希望多打些魚。”
劉不若說道:“是啊,入湖打魚和出海打魚是不一樣的,西湖再大,也不會無風三尺浪。”
劉不渡說道:“所以他們祝願我們走遠些,多打些魚回來,這是西湖漁民之間最純粹的祝福。”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念咒呢。
薑老爹已經在整理漁網了,薑朵兒也幫忙修補,三劉潑皮站在船頭,指點江山——
劉不全拍著自己的肚子笑嗬嗬地說:“二弟三弟,你看咱家像不像核舟記裏蘇東坡黃庭堅佛印三人?”
劉不若摩挲著下巴上沒有的胡子說道:“大江東去浪淘盡,佛印大師,東坡居士有禮啦!”
劉不渡背著手,搖頭晃腦地說道:“山高月小,水落石出也。”
我真佛了他們三個,這三個人才怎麼會是潑皮呢?
我從船艙裏翻到了幾把魚竿,咱們網魚網不到,釣魚還不會?
“你們三個,別在那發瘋了,過來釣魚!”
劉不全拍了拍肚子,說道:“出家人慈悲為懷,不可殺生,若是釣魚嘛——俺來也!”
劉不若捏了捏不存在的胡子說道:“看來東坡魚要問世了!”
劉不渡搖頭晃腦地說道:“秋水釣紅渠,仙人待素書,沒事釣釣魚也是極好的。”
薑朵兒也跑到船頭,拿起一條魚竿與我們一起垂釣。
日漸西斜,水麵上金鱗起伏,迎著夕陽,一條肥碩的鯉魚破出水麵落在船上。
薑朵兒的笑顏,三劉潑皮的咋呼,在這一刻像定格在金色的夕陽下,後來我將這一幕化成了一幅畫,名字就叫《豐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