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一刻起,他們二人就不分彼此了。
“不過爽是爽了,彥宵可是我老爹請來蘭陵草坊幫忙煉製靈丹的;如今被我這麼一鬧,他定會憤然離去,蘭陵草坊的生意亦會受到影響,我該如何向在外置辦藥材的老頭子交代。”白龍玉似想到了什麼,疊浪般的臉‘吧啦’一聲沉了下來,一臉的擔憂懊惱。
樂遊眼神有些黯淡,慚愧的低下了頭,他知道無論靈藥丹鼎,還是得罪二品丹師彥宵,眼前的白胖子都受了無妄之災。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安慰道:“白胖子,正所謂: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也許因為今日之事,以後你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呢。”
白龍玉永遠不知道這是一個多麼隱晦深沉的承諾,一臉的愁容慘戚,突是麵上一緊,拉著樂遊衣袖,詢問道:“遊哥,你真的會煉製靈液麼?”
要知道若樂遊不能煉製靈液,到時偌大個鎮南王府亦會跟著蒙羞。
“放心吧,我不打沒把握的仗。”樂遊拍了拍白龍玉的臂膀,對著他鄭重地點了點頭,隨後帶著丈青等人朝著鎮南王府走去。
“再說了,一個月後,我能否存活於世都乃一個未知數;這樣看來,與彥宵的對賭,並不是那麼重要了。”
走得遠了,一道淡然的聲音驀地響起,後方的白龍玉眼神灼熱,喃喃低語:“遊哥,你不會死的,你也不能死!要知道,很多人是不會讓你死的;而對我,在那個隱晦承諾完成之前,我不會讓你死的。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你不必知道的承諾。”
無論發生什麼,世界依然轉動。
正陽大街上依舊熙熙攘攘,泱泱子民載歌載舞;為了慶祝這十年一度特別的日子,民眾觥籌交錯,其樂融融,好一番盛世之景。
行走在繁華熱鬧的大街上,樂遊心中一片暢然,拉著丈青的衣襟,驚喜道:“丈青爺爺,你怎麼在這兒?”
丈青整個人透著攝人骨寒的氣息,如夜空中桀驁的鷹,冷冽而危險;但看向樂遊時,如棺材的臉上罕見的露出溫和的笑容,汙濁的眼睛閃動著和藹:“自少爺被無情打入天牢,王爺便吩咐我日夜兼程前來南疆,給領軍在外的大爺報信。沒想到天佑我鎮南王府,能夠再次見到少爺你,真的很好。”
他一路絕塵,剛從遙遙南疆趕回來,聽聞樂遊與樂沁兒二人來逛廟會,心中莫名不安;轉身出了王府,果真不出所料,在蘭陵草坊救下了二人。
但丈青不知道的是,就算他不出現,彥宵亦不會有絲毫機會傷害到樂遊二人。
丈青臉上溝壑縱橫的皺紋,好像訴說著一波三折的往事;看著風塵仆仆的老者,樂遊心中一暖,出聲道:“丈青爺爺,南方戰事吃緊麼?”
丈青渾濁的眼睛跳了跳,慈愛的看了樂遊一眼,聲音低沉而沙啞:“不礙事的,有大爺親自坐鎮;南方蠻子翻不起什麼大浪。”
雖說他的聲音沙啞低沉,但聽到人耳中,就有種莫名的信服感;樂遊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的大伯能征慣戰、運用之妙,存乎於心;有他坐鎮南方,定不會有什麼問題。
“少爺,關於一個月後的約戰……”丈青整了整衣襟,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一臉擔憂的看著樂遊。
樂遊絲毫不以為意,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出聲反問道:“丈青爺爺,你覺得現在的我一個月後能將江煥雨擊殺麼?”
丈青微微有些愣神,隨即罕見的笑了一聲;方才樂遊擊打何其浪那一拳真實不虛的落在了他眼中:“哈哈,倒是我老小子瞎操心了,以後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咯。”
說完之後徑直走上了前去,後方的樂沁兒像發現了新大陸般,蹦蹦跳跳上前,拉著丈青手臂撒嬌道:“丈青爺爺,原來你也不是老古板嘛,還是會笑的。”
“傻丫頭,誰告訴你丈青爺爺是老古板的,看我不打爛他的屁~股。”丈青滿眼寵溺,摸了摸樂沁兒的小腦袋,佯作生氣道。
“是我爺爺說的。”樂沁兒吐了吐香舌,掙脫開丈青手掌,蹦蹦跳跳跑開了。
“站住,別跑!”
丈青麵露古怪之色,稀鬆的胡子鼓了鼓,邊朝前方的少女追去邊恐嚇道:“你這小丫頭不學好,如今竟糊弄起丈青爺爺來了?看我抓到你怎麼好生調教你。”
陽光暖暖照射在這片深沉的土地上;一老一少在嬉戲打鬧,少年搖頭淺笑。
這一瞬間,定格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