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江鎮】
又是一年春天,微風從大山上吹下,帶著草木的清香,撫摸過從冰冷的冬天中蘇醒的大地。東江鎮外,一座座村莊內已是樹樹開花,淡著燕脂的杏花,其華灼灼的桃花,豔無俗姿的海棠,點滴豔紅,半點嫩綠,淡淡的清香夾雜在微風中,吹過正升起陣陣炊煙的村莊。哪一處竹林中,傳出陣陣悠揚的琴聲,被微風攜夾著吹入東江鎮中。東江鎮中,清晨泛起的霧還未散去,柳樹剛剛綻開的嫩芽還沾著露水,柳枝在微風中輕微的來回擺動。不知誰家的公雞被微風驚起,扯著嗓子,唱出了清晨的第一隻歌。
晨霧漸漸散去,路上行人也開始變多起來,寂靜的小鎮也開始慢慢熱鬧起來,小販們一個接一個將攤位擺出來,高聲吆喝著。微風穿過街道,在人流中穿梭,帶起無數衣袂輕擺,拂過一個個小攤,引起了一陣陣清脆的風鈴聲。小孩子早早起床隨父母出門,蹦蹦跳跳的逛過一個個攤位,時不時發出一聲驚奇的呼喊。
東江鎮內的小河上也開始有小船來回行駛,有的船上載滿了各式各樣的水果,停在路旁,有的船徑直地駛向鎮外。微風拂過一艘艘小船,倏地被拉扯進一隻笛子中,震蕩著發出了輕快的笛聲。攜著笛聲的風吹入私塾,在一群稚嫩的孩子朗朗的讀書聲中徘徊,隨後拂過一個小男孩的臉龐,消失不見。
“趙錢孫李,周吳鄭王。馮陳楮衛,蔣沈……”小男孩讀著讀著,聲音越來越小,眼皮不知覺中合了起來,打起了瞌睡。
“啪!”“哎喲!”
小男孩被腦後受的一下驚醒,抱著頭,回頭看著正在整理手中書的老先生,雙眼略帶幽怨,似乎在不滿老先生打擾了自己的美夢,而整個私塾也都靜了下來,許多小娃娃都轉頭看向了這裏。
“小星啊,你怎麼又睡著了?”老先生將手中書整理好,看著一臉幽怨的小男孩,莫名地感到心裏一樂,語氣中也少了幾分責問。
“先生,這百家姓讀的好無趣啊。”被老先生稱為小星的小男孩抱怨道,“我不想學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哦,那你想要學什麼呢?”老先生還沒說話,小星旁邊就有一個小女孩湊過來,奶聲奶氣的問道。
“我也不清楚。”四周響起一陣笑聲,小星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老先生也啞然失笑,剛剛準備讓大家繼續讀書,卻見小星抬起頭看著天空,朗聲道:“先生我記得你曾讓我們背過一句話,叫做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沒錯。”老先生點點頭,示意小星接著說下去。
“爹曾經和我說過,我有一個姐姐,但是老天不喜歡我的姐姐,於是就把我的姐姐的靈魂收走了。父親給我講完之後,曾對我說,希望我可以跳出這個天,不再被這老天操控著命運。”小星說著說著,站了起來,看著天空的雙眼沒有了一絲稚嫩,隻剩下了堅定和不羈,“所以我想要學的,就是如何將這天地踩在腳下,聽說書的講,天上還有神,那我還要學如何成神,再滅神!”
小星童音稚嫩卻擲地有聲,一刹那間,整個私塾陷入了寂靜,老先生也被小星這番話驚住了,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麼接話。
“劉星哥哥,你為什麼成神以後為什麼要滅神呢?”還是剛剛那個小女孩,依舊是奶聲奶氣的聲音。
“因為說書的說,那些神很厲害,比我們都厲害,可以隨便毀滅我們生存的地方,那隻有神滅了,我們才能安心的生活啊。”
“可是劉星哥哥你成神了,豈不是要把自己也滅了嗎?”小女孩問道。
“啊?”小劉星聽後一愣,對啊,我要滅神,可自己就是神,這不是就要把自己滅了嗎?一下子小劉星就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一臉苦惱的坐了下來。
“小星啊,我問你,你因為那些神可以毀滅虹星才想要滅了神,那如果你沒有那種想法呢,是不是就不用滅了自己了?”老先生看小劉星一臉失落,心裏不忍,於是出口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