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裏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趙閣老家裏的小公子在司裏喝花酒時,誰都不允許打擾的。
可偏偏就在趙公子十七歲誕辰的這天,一夥人浩浩蕩蕩的騎著馬湧入司內,推開了趙公子吃酒的房門!
姑娘們被這些凶神惡煞之徒嚇了一大跳,紛紛離開趙公子,躲在門口往裏瞧著。
隊伍中為首的那名壯漢看著沙發上一臉懵逼的秀氣公子,二話沒說,給兄弟們使了個眼色。
兄弟們相視一眼,從背後默契的掏出幾根兩指粗的麻繩!
“趙公子,安分些。”
趙芷沂哪裏見過這番場麵,他慌了,兩腿一蹬就想跑,可下一秒腳尖就已夠不到地板,脖子還被自己的衣領勒的難受。
低頭一看,他竟被壯漢扯著後領一把提了起來!
“誒誒誒各位壯士!”
趙芷沂開口求饒,他的嗓音中性,和他的臉蛋一樣帶著些小孩的稚嫩,“今日是我生宴,各位給我個麵子!我是趙煥首輔的兒子!你們想要啥,盡管提,隻求放我一條生路啊!”
為首的壯士搖了搖頭,瞬間,趙芷沂就已經被麻繩五花大綁成了粽子,那人抬,撒腿往外跑。
“壯士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唔唔!”
他不知這夥劫匪綁自己作甚,總之先大叫引來人援救,隻可惜,還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一張漿糊紙已經蓋在了他的嘴上,封住了趙芷沂的言論自由。
抬他的壯士騎上馬,把趙芷沂放在自己腿前馬背上,淡淡說道:“趙公子,莫慌,就是老爺讓我們綁您回去的。”
趙芷沂一愣,扭動的像條蛆:“唔唔唔唔唔!?”
“綁您做什麼?哦,老爺說了,先把你綁了,回去的路上再做解釋。”
趙芷沂冷靜下來,深吸口氣:“唔唔唔?”
“什麼事?哈,沒事,就是您這歲數,也該結婚了。”
趙芷沂瞪大了眼,什麼!結婚?爹想通了,終於打算把自己嫁出去了?
不是,可自己要嫁給誰啊?京城有哪家哪戶的公子知道“他”趙芷沂其實不是站著撒尿的?
爹這麼草率,都不和自己談談?
壯士見趙公子久久不語,因為他認命了,索性驅馬回府,半道上,他又幽幽開口,給趙芷沂來了一記晴天霹靂!
“昨日老爺不是和陛下吃酒?兩人喝歡了,陛下見您十七歲還未成婚,便把自己的孫女——永安郡主推出來,打算今日便與你配對!人家郡主已經到了,咱也趕快回去吧。”
“唔唔!?”
這下趙芷沂可穩不住了,怪不得爹要派人把他綁回去!
這,這太離譜了,老東西難不成昨晚是喝高了,腦子不清楚?
他是不是一直忽悠別人到頭來把他自己也給忽悠了?他所謂的兒子,隻是因為他生不出兒子,又很想要兒子,的一個……冒牌貨啊!
他趙芷沂,不是男子,隻是一個被老爹逼著當男人,就女扮男裝了整整十七年的一個小姑娘!黃花大閨女!
自己一個姑娘,永安郡主也是一個姑娘,兩個姑娘要如何才能配成一對?
見過坑爹的,沒見過坑孩子的。
其他暫且不說,就算真成婚了,那等圓房的時候人家郡主發現自己的夫君是蹲著撒尿的,不得把臉嚇白?
人家給她的皇爺爺一告狀,自個這趙家是有幾個腦袋就得掉幾個腦袋。
這可不僅僅是欺君之罪了,還是侮辱了人皇室的臉麵,罪名……都不敢想……
趙芷沂直冒冷汗,在慌張中,被人抬回了家。
永安郡主已經由護衛送到了趙府,此時的趙閣老也是急的在屋裏到處踱步,他昨晚是真喝高了。
皇帝酒後給他訴苦,說自家那個剛及笄的孫女身子骨太弱,經常得病,恐怕沒人敢娶,便問他趙煥家裏有沒有適齡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