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君臉色陰了下來,道:“姑娘出嫁哪有不打聽姑爺人品的,這是一輩子的事,你是她母親難道不想女兒嫁的好了?”
二太太低下頭也不敢駁,再者陳太君隻是讓她細細打聽,又不是不同意這門親事。陳太君既然由她去打聽,那事情就容易多了。雖然女兒當填房還是有些委屈,畢竟到這個年齡了,也隻能將就一下。
馮氏從陳太君那裏退出來,在屋裏教純哥兒識字到下午,奶媽哄著純哥兒睡了,馮氏想想卻是來了沈氏屋裏。她跟沈氏的交情那天之後就建立起來了,馮氏真心覺得沈氏不錯,沈氏看馮氏真心待她,也越發的真心待馮氏,常給純哥兒做些衣服鞋之類的。
時間長了,兩人話就多了,感情也就越來越好。在這樣的大家族裏,誰生活都不容易,有人能說說話,互相照顧著都是好事。
“唉,我覺得孫家六爺不是良配,雖然說要挑姑爺門第,但人品更要緊。”馮氏忍不住說著,就比如自己,嫁的是國公府韓家嫡孫,說出去多好聽,結果就那麼的不靠譜。
沈氏也是一歎,想到自己的丈夫,一個爺們見識決斷還不如她,天天就那麼渾渾噩噩的,怕這怕那,一點主見都沒有。想到自己以後要依靠這樣的男人,沈氏真有幾分絕望。
“話我是說到了,二太太能不能聽進不去就不知道了。”馮氏說著。她一個嫂子,上頭有兩層婆婆,能說的也就是這麼一句,其他的就真的有心無力了。看二太太說話那個口氣,這婚事隻要陳太君不強烈反對,估計就定下來了。
就是會跟沈氏說這個,也不是想著沈氏能阻止之類的,她一個庶出媳婦對於婆婆的決定是沒有發言權的,更何況思芸又是嫡女,沈氏更管不了。兩人了就是純粹說說,感歎幾句就完了。
“三姑娘倒是挺好。”沈氏也說著,嫁進門這麼久,一個院子裏住著,對思芸的脾氣性情,沈氏是知道的,一個那樣的娘能教出一個如此厚道知禮的姑娘這也算是個奇跡了。隻是要真是二太太真把思芸嫁到孫家去,厚知禮知倒不如像二太太那樣刻薄挑剔了。
孫家六爺那樣的主,指望著她給妻子撐腰那是不可能了。屋裏人又眾多,填房要是沒有點手段脾氣,怕是震不住的。像思芸這樣厚道知禮的嫁過去,不知道要吃多少虧了。
“唉,三姑娘也是可憐,徐家二爺眼看著就要尚主了。”馮氏歎氣說著,人人都在恭喜徐家尚主,就是大太太那裏也在擬著禮單,誰能又想到思芸,要不是等徐家二爺那三年,何必現在給人當填房。
“其實要不是二太太挑剔……”沈氏後半句沒說,其實剛退親那會,過來提親的還有幾家差不多的。隻是二太太左挑右挑,一副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樣的模樣,有個差不多的都不願意上門了,所以後來才越來越差。都知道這家挑剔,哪有人送上門來找拒絕的。
馮氏又道:“現在老太太精神也不如以前了,要是以前的時候,老太太也不會任由二太太胡鬧到現在。”她嫁過來的年數長,深知陳太君的脾氣手段,開年以來請醫問藥多少回了,都沒斷過藥,雖然太醫都說沒大礙,但歲數在這裏擺著呢。
“都有各人的造化。”沈氏也隻能說如此說,三姑娘真可以說是時運不濟,年齡大了被退親,然後遇到不靠譜的娘,祖母倒是什麼都明白,隻是己經到了這個年齡,想管也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