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完,她直接被男人推到一旁,他像個無事人一樣起身當著她的麵毫無顧忌的換衣服。
棠稚被男人從腿上推下來時沒有站穩,小腿磕在小茶幾上。
倏地一疼。
“還愣著做什麼?你要守門神?”謝南珵換好衣服看她的表情又涼又冷漠。
“過來。”
她回神,見男人掌間拎著領帶,一下就知道了男人的意思,這是要她係領帶?
上一世的記憶突然攻擊她,棠稚手指輕顫,上一世隻要男人一回來她就會在男人麵前晃悠,給他準備晚飯,給他準備穿搭衣服。
甚至在男人離開的早上起得更早,隻是為了見他一麵。
可是,那時候的謝南珵總是會蹙著眉看她。
最後像是施舍一樣從桌子上拿過領帶讓她係。
好些時候,他就像將她看作一條可以隨時逗逗的狗。
想要就要,不要方法就更是簡單粗暴。
為了讓他喜歡,連係領帶這種小事棠稚都花了兩個月去學習。
她接過男人手中的黑色領帶,纖細又漂亮的手指翻飛,很快就在男人脖頸上係了一個漂亮又標準的領帶。
謝南珵察覺到她熟悉的手法,眸子沉了沉。
在女人退後一步後,男人指尖挑起係好的領帶,鋒利的黑眉上挑,“學過?”
她站定的步子稍稍一頓,淡淡應了一聲,“在視頻上學過。”
——
“棠棠,我媽得了癌症想見見你,你能不能空出個時間來見見她?”
“算我求你。”
棠稚在酒店收到莫亭羽這兩條消息時,整個人腦子都是懵的。
怎麼會這樣?
“喂,亭羽哥,阿姨情況怎麼樣?”
棠稚給莫亭羽打去了電話,她語氣急促,麵容擔憂。
“情況不好.....棠棠,為什麼會這樣?老天已經帶走我爸了,為什麼連我最後的親人也要奪走?”
莫亭羽帶著壓抑的哭音,棠稚能感受到他抑製的慌和怕,心口被揪著扯。
酸澀,苦悶。
偏偏好人不長命。
“你現在在哪裏?我來找你。”
棠稚聽到那頭他像是在哭一樣,她很擔心莫亭羽,所以幾乎是下意識的就開口。
棠稚趕到海城醫院時,莫母還在手術中,孤身一人的莫亭羽蜷縮著身子靠在醫院走廊的牆壁處,將頭埋進膝蓋中。
肩膀一顫一顫的。
棠稚看到這一幕像是回想起父母去世,她帶著談寶趕到醫院時的場景,一樣的無助,一樣的不由命。
她放緩腳步,走到莫亭羽身邊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最後隻是在他身邊坐下,沉默聽他壓抑的哭聲。
“叮——”
手術紅燈滅,“誰是病人家屬。”
莫亭羽抬頭剛想站起身,隻是他蹲得太久,一下起來腳發麻了。
跌倒前扶著冰涼的牆壁躬著身子站著,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日思夜想的聲音。
“醫生,她怎麼樣?”
莫亭羽看著棠稚,泛著淚的眼眶突然淚就不受控製流出來。
他其實不愛哭,隻是兩個月的時間就要失去兩名親人實在是心疼得難以承受。
“病人肺癌晚期,你們還是盡快完成她的心願吧。”
醫生表情嚴肅,眉宇間是習以為常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