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3 / 3)

我喜歡冰淇的事情,直到現在我也不知是從誰的嘴裏傳出去的,不過這個本不該有人知曉的事實,或者說那份卑微的心聲,卻是由我親口道出的。

那次我記得非常清楚,是我十八歲的生日,父母給了我一些錢,讓我與同學們出去吃個飯玩玩。當時滴酒不沾的我,因為終於長大成人的重要日子,被幾名同學灌了一些啤酒。我當時的記憶是自己吐的一塌糊塗,全然不知自己做過什麼和說過什麼。

當上學的時候,我暗戀冰淇的事情在班級中已經不是新聞。見到冰淇,我的臉熱得仿佛像被火燒過,紅不紅我無法看到,隻是那種火辣的感覺直到現在想起都仿若昨日。

在那很長的一段時間,冰淇未再與我說過一句話,沒有對視過一眼,之前我們還算勉強不錯的關係,已經變得沒有任何關係。不過幸運的是當時班級裏的同學並沒有太過的調侃我,我想是他們怕冰淇生氣,或更多的是,怕被陸銘知道。

不知通過誰的傳播,最後陸銘還是知道了我的存在。其實我根本無法對陸銘和冰淇的感情構成任何威脅,因為我知道冰淇對我一點哪怕是半點感覺都沒有,原本我們之間略微存在的那零星的友誼,也已伴隨著我暗戀她這個消息的傳出化為了虛無。

每一個人,無論男女,在對待感情這件事上麵,占有欲都是極其強烈的。很多人不能理解,總是說:為什麼你的占有欲那麼強?我想如果不是他包養你,那麼就是他愛你。

我的出現或多或少的讓陸銘感覺到了危機,而這也讓我感覺到了危機。那時我並不知道陸銘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不過憑借著他在四中的諸多事跡,我猜他不會將我視為空氣的,而事實也是如此。

起初那件事是冰淇並不知曉的,陸銘讓人把我叫到了廁所,目光平靜的看了看我,然後遞給我一支煙,說:“說說吧,怎麼回事。”

說實話當時我是有些懼怕陸銘的,就連王雷都懼怕陸銘,對當時稚嫩的我來說,我懼怕陸銘也是情有可原的。那時的我很窘迫,直到現在想想都覺得自己有些好笑,我沒笑擠笑,說:“哥們,你別誤會。”

我剛說完,就被一旁的陳俊超喝了一聲,他沒有給我任何麵子,好像從未把我這種平日裏老實的學生放在眼裏,他喝道:“誰是你哥們!”

我尷尬的無地自容,又不能鑽進地縫裏,因為在我腳下就是廁所的大糞池。陸銘並沒有太讓我難堪,當時給我的感覺是陸銘要比陳俊超好相處的多,也或許是當時的我並沒有激怒陸銘的原因。

我看向陸銘,言語認真,裝作誠懇,我說:“你聽說的都是別人開玩笑說的,我和冰淇是小學同學,以前就認識,我對冰淇真沒那意思。”

我記得很清楚,在我第一次和陸銘說話的時候,我的聲音是顫抖的,那種緊張的感覺很清晰和深刻,就連我第一次應聘麵試都沒有達到那種地步。

我依然處在尷尬之中,陸銘隻是淡淡的看著我沒有說話。這時跑過來一個二班的男生和陸銘說:“嫂子在外麵找你。”

陸銘點頭,將煙頭扔在地上踩滅,然後看向我說:“沒什麼事,叫你來就是認識你一下。”說罷陸銘便徑直離去,而陳俊超等人也相繼離去。

那種被無視的感覺,刺激得我心底湧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憤怒,當時我真的很想衝到陸銘麵前,當著所有人的麵前告訴他,我不怕他。但是我的理智還是戰勝了我的衝動,或者說,還是我的懦弱平複下了我內心的激動。

陸銘他們雖然並未把我怎樣,但越是這樣,越是讓我感覺到了屈辱,但是我並沒有能力挽回什麼,所幸當時的情景所見的人並不多,我也沒有多麼的丟臉。我暗自握緊雙拳,我想要改變自己,若是再有下次,我一定不會再懼怕陸銘,我不能如此懦弱。

這就是我和陸銘的第一次會麵,第一次說話,也算是第一次認識。那並不是一段好的記憶,不過我卻始終無法忘掉。

有些時候人就是這樣,越是好的東西,你越無法記起。反而是那些不好的,無論你怎樣想忘掉,它們都像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藥,緊緊的粘在你的身上,將那片原本幹淨的皮膚,染上深色的汙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