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為本宮梳洗,去一趟未央宮!”韋妃正裝起身,“一會兒言苒回來,便叫她帶著蘇太醫來未央宮,一定不能耽擱!”
“娘娘是擔心史貴人的胎兒嗎?”春兒驚詫,“可是娘娘還病著,好歹等太醫開了方子喝些藥,用些膳食再過去啊!”
“哪裏那麼多話!照做就是!”韋妃冷眼看她,“快去備轎!”
她迫不及待的要揭開這一切,不能等,一定不能,鳴暉,我終於能同你證明,我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一切的凶手,都不是我。
暖轎急行,她迫不及待的要揭開謎底,卻不知道,自己會因此卷入更加錯綜複雜的謎題之中,就是這個謎題,叫她的生命,愛情,甚至是榮耀,再也不能回到從前。
未央宮中,斜陽日暮,蓓蓓看著湖中才出的新荷葉,滿心歡喜,“等著荷花開過了,一汪殘荷的時候,我的孩子可就要呱呱墜地了,那時候恐怕陛下也回來了,這宮裏還有誰能比得過我的風頭?”
“這是自然,我們貴人這樣聰慧,日後必定衝冠六宮,無人可比!”菱河一壁捶腿,一壁笑著搭話。
“呸!”蓓蓓惡狠狠的唾一口,“什麼衝冠六宮,我要的是母儀天下!”
“是是是!我們小主必定是這六宮之主,是奴婢嘴拙!”菱河忙著磕頭認罪,“還請小主責罰。”
“罰你有什麼用?”她無奈歎氣,“也不是蘇辛夷那賤人是得了哪路神靈的庇佑,竟然沒弄死那孩子!還叫我的孩子喚他一聲“皇兄。”想想都晦氣,我屈居人下就算了,我的孩子還的低人一等!真是咽不下這口氣!”
“小主莫要氣急,等著小皇子誕下之日,不愁扳不倒一個修儀!”菱河眼中閃過殺氣,她妹妹的大仇,終究是要報的。
蓓蓓扶著自己隆起的小腹,心滿意足,“也真是活該她韋妃要鬧那麼一出,蘇修儀怎樣也不不會想到是我要害死她的孩子,看她們狗咬狗,真是痛快!”
“正是呢,趁著這時候啊,咱們好坐收漁翁之利。”菱河奉承笑著,手上卻不敢怠慢,自從小主有孕在身,脾氣越來越變化無常,服侍的下人終日裏無一人敢怠慢,雖是貴人的身份,已然是貴妃的派頭了。
“坐收漁利?”一聲冷笑打殿外遞進來,韋妃在湖上廊橋站立,“史貴人不是臨淵羨魚,卻不知是有薑尚的風範,還是打了什麼鬼主意?”
未央宮臨湖而建,為了獨攬湖中美景,更是將內室直接建在湖麵之上,隻消推開窗柩便可看盡春色,卻也是因此,她同菱河的談吐,一字一句,被韋妃聽得清清楚楚,而即便被人拿了正著,她又怎會就此認下,平靜關了窗柩,叫菱河扶自己起身,行至殿門前,“韋妃娘娘請進來坐,湖上濕氣大,娘娘可還病著呢。”
“無需假惺惺的,本宮看夠了你這幅麵孔,更不願沾染你這裏半點的晦氣!夠膽量就自己滾出來!”韋妃直指著她,厲聲喝罵,“史蓓蓓,你給本宮滾出來!”
韋妃的聲音實在中氣十足,她這一聲怒喝,湖畔假山旁憂心的霏微聽得真切,忙起身探看,果然,韋妃已經登門了。
“娘娘這就來了,史貴人一定知道是小主卸了密,可怎麼辦?”宮女裴歡已經不安的來回踱步,“小主如今是兩邊都不得好了。”
“已經這樣了,我能如何,隻盼著韋妃能了結了她,也免得她日後尋仇了。”霏微心中已經清楚,蓓蓓的心機深沉,已經不是她可以相抗,便是韋妃,都不一定是她的對手,在這兒孤坐的時候,她一遍一遍的回想從前過往,才發現從小到大,仿佛蓓蓓從來沒有讓過誰,而她想要的一切,也從來沒有失過手,原來,終究是自己低估了她。
此刻,她也隻能等在這裏,靜觀其變了。
“娘娘病著,火氣怎麼還這麼旺?”蓓蓓淺笑,扶著小腹一個人行來,她那霓裳下隆著的小腹,似在炫耀,她如今身懷有孕,誰又能耐她如何?便是真的查處了蟲卵暗害,依著她平素傻傻呆呆的性格,說是一時之間沒有分清,便是無人相信,可是也無人能將她如何,至於蘇辛夷,低賤之人,等她沒了價值,總是要一腳踢開的,什麼時候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