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淵滿心疑惑,問道:“魔尊,您為何不殺了離愁?”
玄一麵無表情,眼中透著冷漠:“殺了她太便宜,讓她活著,受這情愛折磨,才是最大的懲罰。”
離淵若有所思,點頭應和:“魔尊說得是,男女之情當真如同腐肉,會侵蝕身心意誌,屬下已經深有體會。”
玄一轉頭看向他,神色緩和了些:“這次多虧了你。”
說罷,玄一提高音量,對著眾將士下令:“眾將士聽令,離淵救駕有功,從現在起,他便是魔都大將軍。
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如有不從,格殺勿論。”
“是!”眾將士齊聲應和,聲震魔宮。
華燈初上,魔宮偏殿內,玄一與離淵相對而坐,幾案上擺滿了醇厚的美酒,燭火搖曳,光影在二人麵龐上晃蕩。
玄一仰頭飲盡一杯,目光有些迷離,突然開口問道:“離淵,你說愛情究竟是何物?”
離淵放下手中酒盞,微微仰頭,似是陷入回憶,緩緩說道:
“愛上一個人啊,滋味複雜得很,有滿心雀躍的快樂,也有痛徹心扉的悲傷。一旦失去了,整個人就仿佛墜入了暗無天日的地獄,萬念俱灰。”
玄一輕輕晃著酒杯,酒液在杯中打轉,他自嘲一笑:“我這顆心,天生似石,情愛於我,太過遙遠,實在難懂。”
離淵卻認真地看著他,目光誠摯:“不,魔尊,您有一顆寬容善良的心。
當初您饒我性命,又為誤殺將士甘願承受幾萬顆魔釘之苦,隻是緣分未到,您還沒遇到那個能讓您心動的女子。”
玄一聞言,沉默良久,末了輕聲道:
“或許是吧,我在九幽煉獄待得太久,在這魔都也被困得太久了。或許,是該出去走走了。”
次日,玄一踏出魔界,現身凡間。
恰逢七夕佳節,街頭巷尾滿是熱鬧景象,情侶們相依相偎,言笑晏晏,一家家老小也是其樂融融。
玄一正漫步街頭,冷不防一個冒失的小女孩直直撞進他懷裏。
玄一趕忙伸手扶住,小女孩仰頭看著他,不但不害怕,還甜甜一笑,把手裏攥著的糖葫蘆遞給他:“叔叔,給你吃。”
玄一心中一暖,從懷中掏出一塊散發著微光的魔石遞過去:“多謝你,這個送給你。”
小女孩蹦蹦跳跳跑遠,玄一望著她的背影,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白爍的麵容。
鬼使神差般,他徑直朝著白將軍府走去。
到了地方,卻見府門緊閉,冷冷清清。
玄一問了路過的旁人,才知曉白爍成親當日出逃,一家人早朝著東邊尋人去了。
玄一抬腳欲往東去,可剛邁出一步,又生生停住,他緩緩搖頭,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你去東邊做甚?難道也去找白爍?可笑,她是你什麼人?”
說罷,他立在原地,久久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