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昭踏入白爍院子的時候,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一地細碎光影,仿若為這靜謐小院鋪上一層金紗。
他與白爍青梅竹馬,自幼定下婚約,眼瞅著婚期臨近,沒剩幾日,心中難免忐忑。
“阿爍,婚期就快到了,我……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的,緊張得很。”
重昭腳步微微躊躇,走近白爍,白皙的麵龐泛起絲絲紅暈,說話間眼睛不自覺地看向別處。
白爍此刻滿腦子都是自己前些日子那差點成功的點石成金術,聽他這麼一說,眼珠子一轉,趕忙轉移話題:“哎呀,你先別念叨這個,我前幾日可厲害啦,差點就練成點石成金術了!”
重昭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寵溺的笑,明顯不信:“你呀,還點石成金,我可不信。”
白爍見他質疑,急了,三兩下跑到櫃子前,翻出珍藏的“金子”,獻寶似的遞到重昭麵前:“呐,你看,這就是證據!”
誰料,剛一拿出來,掌心那原本黃澄澄的金子竟變回了石頭。
白爍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尷尬地笑了兩聲:“咳,我法力還淺,沒穩住金子的形狀,這不就變回去了。”
重昭被她這副模樣逗樂,剛要開口調侃幾句,又想起出門的事兒,便提議道:“阿爍,咱們出去逛逛吧,成天悶在府裏,人都要憋壞了。”
白爍卻像霜打的茄子——蔫了,苦著臉歎氣:“我爹禁我足了,哪都去不了。”
重昭一聽,二話不說,轉身就去找白荀。
白荀向來器重這位知書達禮、辦事穩妥的未來女婿,見他求情,略作思量便點頭應允,還不忘叮囑:
“你好好勸勸她,別再執迷修仙,成日神神叨叨的,像什麼樣子。”
重昭一一應下,拉著解禁的白爍出了府。
重獲自由的白爍興奮得像隻剛出籠的小鳥,拉著重昭在熱鬧的街市上東奔西跑。
街邊的糖葫蘆攤散發著誘人的甜香,紅彤彤的山楂裹著晶瑩剔透的糖衣,在陽光下閃爍著光芒。
重昭見狀,停下腳步,買了一串最大最紅的糖葫蘆,遞到白爍麵前,眼中滿是溫柔:“阿爍,你最愛吃的糖葫蘆,給。”
白爍眼睛一亮,笑嘻嘻地接過,迫不及待咬了一口,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散開,滿足地眯起眼睛:“嗯,真好吃!”
路過一個首飾攤時,重昭看中一隻雕花鐲子,溫潤的玉質上雕刻著精致繁複的花紋,煞是好看,本想買來送給白爍。
白爍卻像碰到燙手山芋一般,連連擺手:“我可不喜歡這些麻煩的玩意兒,戴著累贅。”
話還沒說完,目光就被旁邊古玩店琳琅滿目的物件吸引,扯著重昭就往裏鑽。
老板見有客上門,滿臉堆笑,熱絡地招呼起來。
白爍在店裏四處打量,一眼就盯上了一幅畫。
畫上繪著四位俊美非凡的神仙,她剛湊近,莫名一陣胸悶襲來。
白爍強忍著不適,問老板:“這畫從哪來的?”
老板一拍大腿,興致勃勃地說道:“是個俊得不像話的公子賣我的,我這兒還有好幾幅仙人畫呢!”
說著,又翻出兩幅。
一幅畫著傾國傾城的神女在月宮桂樹上酣睡,玉手還輕握著酒杯;
另一幅則是座神女石像,眼角凝著一滴淚,看著讓人心尖發顫。
白爍隻覺腦袋“嗡”的一聲,眼前發黑,身子晃了晃就暈了過去。
重昭驚呼一聲,急忙橫抱起她,大步流星出了古董店。
回到家中,白荀趕忙請太醫來瞧。
太醫把了脈,說是勞累過度、積勞成疾,開了藥方就會離開。
重昭不放心旁人,親自去煎藥,端到床邊一勺一勺喂白爍。
藥汁入口,白爍苦得直皺眉,把頭扭開:“太苦了,我不吃。”
重昭無奈,掏出蜜餞晃了晃,白爍這才張嘴,重昭趁機把蜜餞喂進去。
“阿爍,你沒日沒夜地修煉,身子哪受得了,可得多注意。”重昭滿心心疼。
“我沒事的。”白爍嘴上逞強,眼神卻突然一亮,猛地坐起來,拽著重昭就往外跑。
“做什麼去?”重昭邊跑邊問。
“買畫!”白爍喊道。
兩人一口氣跑到古董店,老板卻攤手:“對不住咯,那三幅畫剛被一個俊美男子買走了。”
白爍滿心失落,重昭忙安慰:“別難過,我給你畫幾幅更好的。”
白爍搖頭:“我不是想要畫,而是覺得畫裏那些人,看著特眼熟。”
兩人並肩走在大街上,渾然不知身後十米處,玄一正拿著那幾幅畫,目光複雜地望著他倆背影,陷入沉思。
片刻後,玄一扭頭看向角落,冷冷道:““出來吧。”
一身黑衣的離愁從陰影裏現身,單膝跪地:“見過魔尊。”
“你找我何事?”玄一聲音低沉。
“魔尊,魔都突發叛亂,叛徒已被火將軍擒獲,請您速回魔都處置。”
“走吧。”玄一說罷,與離愁轉瞬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