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貓插嘴說:“你快去偷兩碗剩飯,兩個饅頭。”
我大怒:“你是幫主我是幫主?剩飯還用得著偷?要偷至少得偷一隻雞,沒出息的東西!”
王貓:“對對,至少得偷隻雞。”
陳二踴躍道:“好,幫主放心,我去去就來。”
我點頭:“好好表現吧。另外順手再偷一隻碟子、一柄小叉和一把小刀,本幫主是上流人,沒有一整套餐具是吃不下東西的。”
陳二果然很有當小偷的天賦,我和王貓剛收集起一堆幹柴,在河邊打起烤雞的架子,陳二已經一路小跑地回來了。他把雞從肩上那隻破包裏拽出來,讓我簽賞。是隻母雞,挺肥,有五六斤重。然後又從包裏摸出一隻巴掌大的小瓷碟,一隻粗陋的小木叉和一把斷了半截的小刀,這隻小木叉大概是哪個窮鄉巴佬給他兒子打造的玩具,而那把半截小刀,很可能是從小學生文具盒裏借來的。我對母雞感到滿意,對這套餐具卻很失望。我命令陳二立即把雞毛拔了,又命王貓準備生火,自己坐在旁邊,鬱悶地看著那套糟糕的餐具。
陳二這家夥做起事來真是利落,我很高興地看到,他三下五除二就把雞毛拽幹淨了。我正要命令王貓點起火來,突然一束強烈的燈光照過來,有人凶巴巴地喝叫:“幹什麼的?”陳二拔腿要跑,另外一個方向也射來一道燈光,罩住了他。我們被包圍了。
五名彪形大漢呈半圓形將我圈住,逼近過來。陳二要涉水逃命,兩個水手騎著一根大木頭,揮舞著木漿擊水而至,橫到他麵前。那些人都帶著紅袖章,手裏握著一頭黑一頭紅二尺來長的木棍,應該是農村聯防隊的。我知道,在目前情況下,我們隻有一件事可做,就是雙手抱頭,老老實實地蹲到地上,等待審問或者上刑。我是俊傑,是識時務的,不會做無益的抗爭,所以第一個抱頭蹲下來。在我的領導垂範之下,阿二和王貓也抱頭蹲下了。
一個聯防隊員撿起赤條條的母雞,厲聲喝問:“這是哪兒來的?”
陳二和王貓隻顧哆嗦,都不說話。隊員提高音量,又叫:“說,哪兒來的!”我嚇得一跳,說:“我們從河裏救上來的。”
“從河裏救的?它跳河裏幹什麼?想自殺?”
“不,是想遊泳。”
“你怎麼知道它是想遊泳?”
“我們看到它脫衣服了。它脫完衣裳就跳進了河。如果是自殺,下水前是不會先把衣裳脫掉了。你們看,它是光著身子的。”
“它衣裳脫哪兒了?”
“就在你腳底下。”
“它脖子上怎麼有刀口子,喉頭都割斷了?”
“它不會遊泳,眼看要淹死了。我們幾個奮不顧身把它救了上來。上岸後它看到光身子被我們幾個看到了,怕回去後雞公打它,一時想不開,就奪了一把小刀,喏,就是盤子上那把半截小刀,就割頸自刎了,你們看那刀子上還有血呢。真是隻烈雞啊。我們正在搶救,你們就來了。”
“這兒堆了一堆幹柴,好象要生火,又是要幹什麼?”
“本來是怕它感冒,想生堆火讓它烤烤的,可是它自殺死了,就打算把它放到火堆上火葬,然後開個追悼會。現在不是提倡火葬嘛,我們是非常擁護政府政策的。”
帶隊的那個長絡腮胡子的漢子感動得熱淚盈眶,握住我的手說:“你們真是好人啊,我謹代表死掉的這隻雞,雞的主人,以及全體聯防隊員,向你們致以深深的感謝和祟高的敬意。請你們務必跟我們回去,我們要好好款待款待你們,以表謝意。”然後不由分說,拉起我就走。陳二和王貓也被他們挾持著,向他們村子走去,兩名水手把母雞屍體放到他們騎的那根大木頭上,抬起來跟在後頭。
我們幾個一路稱兄道弟,談笑風生,愉快地來到他們村村委會大院。絡腮胡打開一間石房的鐵門,非常客氣地請我們進去。裏頭黑乎乎的,散發著潮濕發黴的氣息。絡腮胡把我們推進去,說:“幾位兄弟先歇會兒,我給你們弄幾十斤狗肉去。”咣當一聲把鐵門拉上,在外麵鎖了。一踏進這個石房,我就強烈預感到事情不妙。果然被他們騙了,我悲憤地拍打著鐵門,大聲請求他們不要太客氣,我們一向喜歡做好事不留名,狗肉就不用了,趕快把門打開,我們還有急事要趕路。絡腮胡在外頭說:“這可不行,我這人最講義氣,言出必行,說過要請你們吃狗肉,就一定要請你們,絕不會讓你們失望離開。張六,快去把那兩條狗弄來。”
張六答應一聲,撒著歡兒跑走了,不大一會兒就聽見外頭狗叫聲驚天動地。絡腮胡說:“兄弟,狗肉來了,不過都是活的,還沒整。這是兩隻母的,我先讓它們給你們跳跳脫衣舞解解悶兒,看夠以後就麻煩你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將鐵門拉開一條縫,兩隻狼狗立刻躥進來。
我們經受了一場終生難忘的款待。當地派出所接到報告,第二天一早就熱情地開了警車來拉我們去小住。看到我們遍體鱗傷動彈不得,幾名民警發揚一不怕髒二不怕累的精神,親自下手,把我們抬起來扔進了警車,讓我們非常感動。到了派出所後,我們被送進一間小黑屋療養。這間房子比村委會那個石房好多了,民警的服務態度也很好,服務方式也比較讓我們接受,沒再用狼狗做招待,而是用會冒火花的電警棒,一天三次給我們進行電療。對此我們非常滿意,我決定寫一首詩歌頌他們。
我們房間裏還有一位客人,閑聊之下,得知他是一名嫖客。當然他不承認,他說他沒有跟酒店女服務員發生關係。後經法醫簽定,那名女服務員*完好。但是民警認為這並不足以證明他們沒有進行皮肉交易,因為如果男方的小弟弟很緲小的話,*完全有可能不被破壞。再經法醫簽定,男方的小弟弟其實很驕傲。警方仍然認為並不能否定他們進行了皮肉交易,因為如果女方的那個部位很遼闊或者*非常有彈性的話,依舊完全有可能不被破壞。現在法醫們正在考察服務員那個部位的遼闊程度和那張膜的堅韌性,並進行相關的技術論證。我們同室這個家夥正忐忑地等著結果出來。
本來我們非常同情他的遭遇,可是當他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後,居然表示蔑視。這讓我非常不爽,越看他就越象嫖客了,如果不是嫖客,怎麼會長那麼大兩隻死魚眼?而且他的罪名:嫖娼嫌疑犯,多難聽,多丟人,哪有我們的光明正大:流竄盜竊團夥。我們冷傲地乜斜著他,精神上大獲全勝。可是第二天,我們得知了我們新的罪名:具有黑社會性質的特大盜竊搶劫團夥,流竄作案五省六十八市一百二十六縣,在該團夥被破獲前,又偷看女性動物洗澡,犯下流氓罪,意圖對該女性動物實施強暴,並在過程中將該名女性動物殺害,構成奸殺罪。前後諸罪並罰,判處徒刑二百年,剝削政治權力終身。然後我們被告知,我們可以保持沉默,但是我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當作呈堂證供。
我頓時傻了眼,陳二和王貓則相繼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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