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撥動琴弦,音符肆意流動,空靈的月光印著萬物,越發神秘,曲中高潮迭起,冷月加速了挑撥琴弦的速度,忽然琴聲戛然而止,琴弦被撥斷,卷曲,在空中發出一聲悲鳴,冷月的心咯噔一聲沉入低穀,難道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嗎?這樣想著,突然外麵傳來一陣嘈雜,大殿的門被踹開,隱川眼底的憤怒讓她窒息,冷月倒也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皇上深夜來訪,不知所謂何事?”
隱川倒也不著急,如今她已是罪人將不久於人世,他又何必咄咄逼人?
隱川上前,挑起斷弦,冷冷道:“太後好興致,深夜奏曲,莫不是為死去的人哀悼?”
冷月突然感覺沒了力氣,不過她麵上依舊鎮定,“皇上的話,奴家聽不明白。”
隱川挑起冷月的一縷頭發撥弄著,繼而狠狠一拽,“不明白?你心裏在想什麼,朕難道不知道嗎?”
弱者隻會找理由,而強者什麼都不需要,如今冷月已經落下把柄,自己殺她也是合情合理,她活到這裏就足夠長了。隱川勾起嘴角,“將死之人,帶著秘密去見閻王吧。”對於隱川來說,讓一個人死,不需要借口,他就像一個死神,在他的眼中,沒有律法,隻有強弱。
冷月突然覺得悲愴,自己做了這麼多,到頭來一場空,如今隻有這一種選擇,她又能說什麼呢?她笑著,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她至死都不能明白,這個男人最需要的到底是什麼。隱川扼住冷月的咽喉,用力一折。他將冷月冰冷的身體扔到地上,“來人,將屍體抬走。”
待大殿恢複平靜,隱川緩緩地閉上眼睛,如此一來,一箭雙雕,既除去了沁瀾的孩子,又除去了冷月這個心腹大患,那麼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自然再明顯不過了。
對於太後逝世的噩耗,就像平靜的湖麵掉進一粒細小的砂石,不久一切一如往常。
自從幽然失去了孩子,她整日悶在房中,足不出戶,今日也不例外,她安靜地坐在那裏,像一具玩偶,其實自始至終,她都像傀儡一樣,被人牽製,無法思考。
突然她感覺手腕一緊,幽然木訥的抬起頭看著來人,心中的委屈像開閘的洪水泛濫開來,“孩子沒了,我的孩子沒了......”沁瀾聽到這句話,眼底的憤怒像大火一觸即發,他攥緊了拳頭,不再猶豫,不能再猶豫了,沁瀾蹲下身子,“然兒,跟我走。”
幽然反應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她不能否認心底對他的熟悉感,可是她不能拋下隱川。沁瀾搖著她的身子,“快點醒醒吧!你好好看看,我是誰?”幽然看著沁瀾,眼底有些空洞。
沁瀾撤下腰間的荷包,“這是你給我繡的,你忘了嗎?”幽然看著荷包,眼中閃過一抹光亮,“荷包,我繡的。”
沁瀾將玉簫放於唇邊,一曲高山流水悠悠彌漫開來,幽然錯愕的抬起頭,大腦變的空白,瞬間被劇烈的疼痛所取代,記憶隔著一層模糊不清的白紙卻怎麼也戳不破,她要找回記憶,可是卻怎麼也觸及不到那個點。
沁瀾也不停下來,反而越吹越急,他悲傷地垂下眼眸,幽然,一會兒就好了,痛苦最終都會散去。當幽然再次抬起眼眸時,眸色變得清明,怪不得自己會對他有種熟悉的感覺,他不是別人,而是自己深愛的男人啊。